马邦德。

韩缺瞬间来了兴趣。

段老板介绍道：“马兄，这位便是我跟你说过的韩先生，要不是半年前他保下我的广和楼，估计我都要跟你去打下手了。”

“原来是这位韩先生。”马邦德拱手抱拳，“马邦德见过韩先生。”

“客气了。”韩缺也还礼，“两位，相请不如偶遇，眼下时间也还早，不如我做东，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如何？”

“这……”段老板看向马邦德，“马兄意下如何？”

马邦德思考了下，“既然韩先生做东，若是我们不去，那就是不给韩先生面子。”

“如此便叨扰韩先生。”段老板说道。

三人离开此处，来到法租界一家专售熟肉的【天聚号】。

还没进去，段老板便说道：“这家店我敢保证您二位吃了还想吃，他们家独创一种【响皮肉】，吃的时候肉皮发出清脆的咯吱声，越嚼越香，瞬间即烂。”

“而且据说做响皮肉要选上好的带皮五花肉，先切成方块，用老汤煮到八成熟后再上屉蒸烂。”

“接着将肉取出，弄一口煎锅，把肉皮朝下，就这么放入煎锅，等煎到肉皮稍焦，马上加冷水，冷却后肉皮就会变脆。”

听他这么说，韩缺也有些饿了。

三人进去，直接点了招牌菜，另外还有酒。

段老板给二人倒酒，“今儿咱们也是来得巧，要是来晚了，这响皮肉可就卖没了。”

“之前听说马先生在外地做县.长，不知道都到过什么地方？”韩缺问道。

马邦德哈哈一笑，“天南海北，什么地方有油水就去什么地方。”

“当着韩先生的面，我也就不吹嘘，我那几张委任状都是为油水去的，要是到了地方，全都是穷鬼，没有油水可以捞，就只能换个地方。”

“原来如此。”韩缺点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吗？虽然我没打算做官，但是也想了解了解。”

马邦德来了兴趣，说道：“这里面的门道可多着，真要掰碎了讲，那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我就简单说一下。”

“在皇权不下乡的地方，县.长就是流水的兵，只有本地的豪绅才是铁打的营盘，因此，县.长都是跪着要饭的。”

段老板诧异道，“这怎么还成了要饭的？”

“这本来就是要饭的。”马邦德理直气壮道，“就这，多少人想跪都没这门路。”

“到了地方，你得花钱打点当地的豪绅，然后再巧立名目，想方设法搜刮穷鬼的钱。”

“先让豪绅出钱，带着百姓捐钱，只有豪绅捐了百姓才跟着捐。”

“等钱到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怎么才七成？”段老板更不理解，“你这个官花了不少钱买的吧？”

“十万大洋的本。”马邦德说道，“至于你说的七成那是做梦，剩下的三成能不能拿到手，还得看当地豪绅的脸色。”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跟要饭的没什么分别。”段老板看向韩缺，“韩先生有什么高见？”

韩缺摇摇头，“我没做过官，不太懂这行，因为我是靠这个挣钱的。”

他把枪拿到桌上。

“这个只能在山里面挣。”马邦德马上摇头，“在外面挣不了。”

“来，我们喝酒。”韩缺举起杯子，顺便岔开话题。

三人边喝酒边聊。

马邦德感觉这小子真能吹，居然说年纪轻轻就去了国外。

但他是个人精，只是在心里腹诽，并没有说出来，而且还一副恨不得跟韩缺斩鸡头烧黄纸的姿态。

喝到最后，韩缺询问了下他可能去的地方，表示如果路过的话，就去拜访拜访他。

马邦德摇头，表示先看情况再说，现在外面乱得很，还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都已经喝得差不多，韩缺买了单，三人便各回各家。

到了屋里，先用卫星电话吩咐将阿卡迪亚号开到码头。

然后洗洗就简单睡下。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便有人把他摇醒。

“老板，老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