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圈。
这里依旧只有让人感到绝望的永夜,但如果习惯了这里其实也和普通的夜没有区别,除了没有人高举灯火带来希望以外,这里其实一切都好。
遵循着最原始的法则,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在这里肆意的自由的生存,相互厮杀相互吞噬,不存在任何情欲,有的只是野性的本能,强者生,弱者死。
虚夜宫内某处被惨白石柱包围着的角落里,羚羊模样的虚躲在林立的石柱之间瑟瑟发抖。
因为不远处的王座上的存在让她感到恐惧。
那道身影身上散发着的那是象征着‘死亡’的气息,比她之前遇见过的任何想要吞噬自己的虚都要更加可怕。
但她并没有选择离开,因为那个人在离开虚圈之前叮嘱过她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事实上她也明白,这道足以让绝大部分虚都感到畏惧的死亡气息现在死在保护着自己。
因为这道气息的存在,比之弱小的虚都不敢靠近这里分毫。
道理她都懂,但害怕却是本能的反应。
从有意识以来,她就一直在逃跑,逃离那些比自己强大的存在,逃脱那些想吞噬自己的可怕生物。
能不战斗就尽量避开,自觉远离那些有危险的事物,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可一味的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无论她怎么逃,总会遇见逃不了的情况,就像之前她差点被比自己强大的虚杀死。
很幸运的,彷佛命运一般,那个让她感到亲切的男人出现了并救了她。
跟在那个男人身后跨越大半个虚圈的日子,是她感觉到最安稳的时光。
但是现在那个男人好像离开了,还把她扔在了这里。
她不太明白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些什么。
总之,在她的视线中,好像就是把不远处王座上那个看上去很可怕的家伙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阵,然后这个可怕的家伙就跟随着男人屁跌儿屁跌儿离开了一阵。像极了她之前跟在这个男人身后的模样。
再然后这个可怕的家伙回来这里,就一直守在那王座上,时不时朝着她这边望几眼,让她瑟瑟发抖。
“呜呜呜……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就在她对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感到绝望的时候,终于,那个男人又回来了。
在王座上那个可怕家伙冲着这个男人像是汇报工作情况一样点头哈腰一阵后,这个男人终于再次来到了她的跟前。
“走吧。”
男人冲着她说了一句,然后就朝着这片‘废墟’一样的地方之外走去。
“去哪?”
她很想问。
但现在这个状态的她还不会人类的语言,最后只发出了呜咽一般的嘶鸣声。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选择了跟上。
因为灵魂深处有一道声音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而实际上确实如此,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这个原本只有永夜的危险世界,彷佛都变得无比令人安心了。
虚圈并不是如同名字一样的一个狭小的‘圈’,而是一个广袤无垠的世界。
为了与现世还有尸魂界保持平衡,这里无论是面积还是虚圈生物的数量都几乎与另外两者持平。
这样广袤无垠的荒芜大地,没有人尝试过去到尽头。
而从虚夜宫出发的一人一羊就这样地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着,没有目标,没有终点,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不知多少年过去,在漫长的岁月中,轩浩甚至尝过了‘虚’的血肉是什么滋味,总的来说去掉头都能吃,而且嘎嘣脆。当然,这还是因为他自身的情况特殊,无论吃什么都不会有事,所以切勿模彷。
轩浩发现这个世界其实除了没有白天之外,和别的世界没有多大的区别。
有山川,有湖泊,只是因为这里的生物大多数没有自我意识,所以才会一直维持在最原始的状态。
总之,除了孤独之外,没有不好的地方。
一个人,在数不尽的岁月当中独自行走,无人问津,唯一能倾听他说话的就只有身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羚羊。
他狩猎着一路上沿途能够遇见的所有虚圈生物,目的是为了让羚羊变得更强,甚至进化。
但或许是身上染过太多虚的血,逐渐的,大部分虚遇见他都会绕着道走。
虚圈里开始流传着关于‘真王’的传说。
据说盘踞于虚夜宫的所谓‘虚圈之王’只不过是‘真王’留下的傀儡而已,而那真正的王,正带着他的仆从踏遍虚圈的每一个角落,因为这位王的.asxs.,就是虚夜宫。
这让轩浩感觉到很头疼。
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当他们穿过某些高位大虚所统治的领域时,那些存在意识的领主们甚至会暂时撤离领土暂避锋芒。
“拜托,我是来刷经验的好吧?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又来到了某处高位大虚的领土,轩浩看着空荡荡的巢穴一脸无奈。
跟在他身侧的羚羊很自然地走到原本属于这里主人的‘床榻’上蜷缩着躺下,似乎是因为走累了想要休息。
以前的她肯定不会做出这样嚣张的举动,因为这里的这些高位大虚留下的气息很可怕。
但跟着身边这个人,总是会习惯的。
而且现在她也不再是曾经那只弱不禁风的小羚羊了。
在这个男人的帮助下,随着‘经验值’的增长,她已经突破了‘亚丘卡斯’的瓶颈,顺利达到了‘虚’的顶点——瓦史托德。
体型也从与身边这个男人差不多的大小长到了几乎原本的两倍,站着的时候,她已经可以俯视眼前这个男人了。
不过,这好像已经是极限了。
无论是力量还是体型,此刻的她都已经达到了‘瓦史托德’的极限。
而正因为达到了极限,她才开始意识到身边这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男人究竟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