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雪地里整整跪了六个时辰,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啊,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我,老嬷嬷也在当晚被贵妃绞杀了,当初父皇连看都没有出来看我一眼,他对我做的事,对我母妃做的事,我一辈子都记得。”
萧辞哽咽了一下,如果当初不曾发生过那样的事,霓裳儿或许也是一个喜爱琴棋书画的女孩子,而不是现在整天都要掌管生死,掌管着这人世间丑恶最多的天牢。
他还记得从前他第一次见到霓裳儿的时候,那是她十三岁的时候,正是黄发垂髫少年时,而这样的她在南国的名声已经很大了,将天牢管理的条条是道,几乎没有再出现什么冤假错案,连大理寺少卿也自愧不如引咎辞职,偶尔参政的她更是促进了南北两国的交好。
那时的萧辞还是北国的太子,这样的身份自然是出使南国的最佳人选。
那是一年梨花微雨,从朝堂上下来了之后的萧辞在御花园里游玩,看到有个小女孩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荡秋千,萧辞就走上前去,帮她推秋千。
“你给本公主松开,哪里来的黄毛小鬼!”
萧辞被吓了一下,连忙松开了。
一旁的小太监跟霓裳儿说这是北国的太子殿下,来行南北两国交好之谊的,霓裳儿一听这话,立即就收起了脸色,转而代替了另外一种神色。
那种神色,就像是萧辞方才在南国陛下那里见到的神色。
明明她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不是吗?怎么会露出那样利益性的神色……
“长公主,在下是北国太子萧辞,见过长公主。”虽然心下疑惑,但萧辞还是恭敬的拜了拜霓裳儿,他觉得这个女子似乎和南国宫里其它的皇子公主不一样,这个公主的眼里,似乎装着很多的东西。
这不该是一个小孩子应该知道的。
“既然是太子,那想必也懂得不少的知识,不如来和本公主切磋切磋怎么样?”霓裳儿提议道。
“公主是要切磋琴棋书画?”萧辞这一点其实是很擅长的,毕竟从前父皇让他不仅仅要学会打仗,还要学会一些诗书经纶,这样出使别国的时候就不至于会囊中羞涩了。
“不。”霓裳儿翘起自己的纤腿,“这些俗物,本公主从来不屑一顾,本公主要和你比拼的,是骑马。”
两个刚逾总角的男子女子在赛场上扬鞭策马,那个场景霓裳儿现在想起来也不会忘记。
那是她自从母亲死后,度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不得不说,萧辞是个非常温暖的人,温暖到他觉得萧辞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道阳光,刺破了她心外覆盖的那一层厚厚的碎冰,温暖了她的内心。
他是除母亲之外的唯一一个,对自己笑的没有任何利益性的人。
霓裳儿就想,她一定要与他成为至交好友,她不能轻易的放过她心里这道最温暖的阳光。
那时候,萧辞也打心眼里想跟霓裳儿交好,他觉得这个女孩很有趣,与他从小见过的那些女孩都不一样。
一来二去的,萧辞与霓裳儿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