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
心里头明明在吞口水,但更在乎棋局上的胜负,并不是棋痴,而是能和林昆下上一盘棋,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这输了一局之后,如果今天不扳回来,接下来要耿耿于怀好多年。
门口的葛俊很想留下来,他喜欢吃羊肉串,在漠北羊肉串是一道特色美味,就和华夏北方的游牧民族一样,但葛家的少爷留下来,并不是真的为了羊肉串,而是他想和那个男人一起边吃边聊。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小到大内心里傲气冲天但表面上和煦有礼的性格,使得葛俊身边的真正朋友并不多,酒肉朋友就是喝酒吃肉,酒桌上的话能有十分之一是真的就不错了。
别人渴望与他结交,也有很多人会主动找上来,但他更多的是视而不见,礼貌的拒绝已经是给对方面子,他从不觉得自己需要高攀谁,而自己的身份与智慧,天生就是领袖者。
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忽然对一个人肃然起敬,发自内心的敬佩,或许这种感觉,就和那些渴望靠近他的人一样,深深的敬畏。(一零)
大街上很安静,响马镇的夜里本地的居民很少出门,古老的传说,这镇子上的祖先都是响马出身,杀过太多的人,到了深夜之后,那些被响马镇先人所杀的亡魂,就会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
今天晚上依旧安静,可这安静不正常。
葛俊感到了一丝秋后的凉,他不自觉地裹了裹衣襟,严二白伴在他的身旁,始终保持着警惕,与她那大大咧咧的模样截然不同。
那两个很瘦却很能吃的手下死了,那两个人跟在了葛俊身边很多人,葛俊从来未将他们当做仆人,而是发自内心的当做亲信。
严二白对那两位有所了解,所以她此刻才会如此的紧张,没有了那两位,如果暗中有人想要对葛俊动手,就容易得多。
“我刚刚其实想动手。”严二白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道。
“我知道。”葛俊语气平静。
“杀了林昆,对你没有坏处。”严二白道。
“也许还会有好处。”葛俊笑着说。
“但是我没有……”
严二白嗅了嗅鼻子,“我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不是那个高壮飞,也不是那个韩小袄,是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那感觉并不像是人的双眼,人的双眼即便是再冰冷也有温度,那双眼睛没有温度,只要我敢擅自乱动,它一定会杀了我还有你。”(零一)
“我也知道。”
“姓林的不能杀?”
“你说呢。”
“我感觉公子你对他的感觉不错,关于合作,你真的有信心么?”
“你跟我回莫塔城吧,我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你现在是唯一。”
葛俊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脚底下踩了一滩黏黏的东西,嗅到了血腥味,他向路旁看去,两条一身黑色的野狗,正在撕咬着什么东西,那是一具人的尸体,横在地上,一双眼珠子明亮。
循着这具尸体往后看,垃圾桶的旁边,还有两具尸体,几只乌鸦正落在上面啄着,乌鸦喜欢吃腐肉,但新鲜的肉也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