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猫儿山,费九关将遇见仇斯年的事原原本本与众人说了。饶是几人平素都是铁打的硬汉,听到帝师与蒙归元插手也都面如死灰,心灰意冷。
蒜头黄当即起身道:“崔老大。咱们走吧!那可是蒙归元和仇斯年啊!遇上他们,只能说几位掌门命不好!”
以往他只要稍露怯意便会被人呵斥。但现在却无一人出言反驳。徐德龙和刘昊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低头怔然不语。就连崔明良也铁青着脸,满是绝望。
费九关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众人才好。凭心而论,他也看不到胜利的机会。在贺兰长大的人,每一个都熟悉武神单枪匹马阻挡七十万大军的传说。一想到他们要面对的武神一脉的传人蒙归元,还有贺兰黑龙卫军首仇斯年。只要稍有常识者便知晓,马上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时间堂内压抑凝重,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寂静。费九关默默握紧双拳,他明白,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就算自己再怎么拼命,也难以左右分毫局面。忍不住怨恨自己为何如此无力。
就在这时,只听嗒嗒嗒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那声音由远及近,咚地一声,大门被推开。柯一尘腋下夹着一轴长卷,神态亢奋,俊美的脸上满是红晕,看到屋里几人宛如死狗的模样,诧异道:“都愣着干嘛?过来呀。”
她自顾自把桌子拖到中央,把长卷铺开,是一幅阜平城的地图。
费九关瞧着柯一尘,叹息道:“柯公子,咱们...”
“我们赢定了!”
坚定自信的声音截断费九关的犹豫,像一颗石头,在静宁地湖面掀起阵阵波澜。崔明良等人都抬起头,情不自禁地向望去柯一尘。
柯一尘面带潮红,语速飞快道:“仇斯年未免太过托大。他的黑龙卫不在阜平城,手上也无人可用。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也肯定不会拉下脸来让蒙归元直接出手。哈哈对了,我还跟他约好不能让陈连川知晓。你说,这么一来他还能做什么?”
“呃...不知道。”
“限制太多了!他就算再动什么小把戏我也能应对。三天!三天之后我就能取仇斯年项上人头!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知晓我柯一尘的大名。哈哈哈,你们还坐着干嘛!白捡的功劳,你们不会不想要吧?”
费九关嘴巴微张,愣怔地凝视她许久。第一次打心眼里对她感到佩服。
他从小杀虎毙熊,自诩英雄好汉。万没想到在这种关头,平素心里看不起的公子哥竟比自己有胆识得多。他心中渐涌起一股热血,长身而起道:“柯兄弟说得不错!仇斯年怎样?蒙归元又怎样?咱们只消计划周密,未必便输!若是赢了,取下仇斯年狗命,岂不快哉!”
崔明良受他鼓舞,也一拍大腿道:“去他奶奶的!跟他们干!”
徐德龙和刘昊也振奋起来,明白现在的情况其实对他们有利。若真的赢了仇斯年,从此以后他们的名号必定响彻天下。脸上也逐渐有了笑意。
只有蒜头黄瑟瑟发抖,无措地见众人士气高昂。想反驳又不敢反驳,讷讷不言。
柯一尘趴在地图上说道:“还是原先的方案。夺西门,闯军营,烧陈府。费九关,你带上二十人夺下西门有问题吗?”
费九关摇头道:“没问题。可是柯兄弟,既然仇斯年已经知晓我们要行动。为什么不把计划改一改?”
柯一尘精神十分亢奋,对费九关称呼上的改变都没在意,眼睛紧盯着阜平地图说道:“为什么要改?我的计划很完美,仇斯年也不知道我们具体的行动策略。如果仓促改变,说不定会落入仇斯年的计策里。...而且你又更好的提议吗?”
费九关顿时语塞,“我...没有。”
“嗯,那我们继续说。”柯一尘头也不抬道,“夺下西门只是开始。最后等救到人后从西门撤退。守卫西门的人必须关上城门断后。所以这二十人须是视死如归的亡命徒。费九关你到时候可别害怕,如果跑不了,记得要大方点。你慷慨就义,人人都会记得你。”
费九关道:“我自然不怕。”他顿了顿,瞧着柯一尘道:“我若死了,也正好遂了你的意。”
柯一尘会心一笑,抬头对刘昊道:“我记得你是...轻功冠绝北峰州是吧?”
刘昊更正道:“不是!轻功冠陵川的那是黄老弟。我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