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阳破雪!”
战芳菲一口道出这招来历,为众人解释,“这是雪熊部代代相传的战法。鼓动全身气劲一掷乾坤,此招使出,自身不会保留一丝余力,若无法破敌,那就只好束手待毙。”
长空破皱眉道:“这等行为太过粗糙彪悍。难以说是上乘武学。”
费九关却道:“不然。既然创出这招,想必别有奥妙。雪熊部历经百余年不倒,纵然族风彪悍,又岂会没有族中才俊完善自家武学?此招既然能当得起雪熊部绝技,一定有其理由。”
战芳菲赞许地瞧了费九关一眼,说道:“正是。这一招专门用来正面破敌。宇文家独门心法元阳九炼乃是刚猛至极的内功。练到深处,举手投足便有万钧雄力。常人本就难当,掷阳破雪更能增强元阳九炼五成的威力。以柔奴的功力使出来,百川境大圆满的高手恐怕也会被击杀当场。”
费九关悠悠点头道:“此招倾力一击,有进无退,甚合我心。”
在场贺兰三部之人都认出宇文柔奴此招来历,无不肃然,知道两人已到了最后决战关头,均是紧张观瞧结果如何。
山蛰剑嗡嗡旋转,搅得周遭气流不住打旋,最后与那刀罡洪流相撞。
轰地一声大响,好像地面都在颤抖。紧接着是一阵刺耳之极的金属切割声。两股气流爆开,向四面八方席卷。场外百川境高手无不运起气劲抵挡,以免立足不稳。
在这肆虐的气浪之中,关浮沉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砰地砸在一棵树上,竟把那树撞断。
他落下后跪在地上,默然运气半晌,这才吐出大口朱红。吐血之后虽面如金纸,却也挣扎着立了起来,目光炯炯盯着前方。
这时有人叫道:“他的刀!”
众人这才惊觉,关浮沉手中只握了一个光秃秃的刀柄,正徐徐冒着青烟,原本那一尺来长的刀身却是不翼而飞。
而那山蛰剑插在场中,巍然如同巨岩,宽大的剑身上赫然留下一道长长的刀印。竟是之前两厢碰撞,短刀斩在山蛰上生生把刀身磨尽了!
众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若不是宽大厚重的山蛰剑,还有哪个兵刃能受得了如此磨损?但仔细看去,那剑上的刀印甚是浅薄,只需稍作修补便可复原。贺兰武人心中一定,山蛰不愧是雪熊部至宝。看来关浮沉终究没能破去,他身受重伤,又失了兵刃,这一战当算是输了。有不少雪熊部的族人已忍不住欢呼起来。
费九关叹道:“关大哥那柄短刀我是见过的,乃是寻常铸铁打造,能做到这等地步已是不易。山蛰剑这等神物,即便换做照胆去与它硬碰,结果也殊难预料。”
长空破也道:“宇文柔奴没了战力,关浮沉也重伤,此战可做平手论。”
关浮沉对周遭反应恍若未闻。目光只盯着宇文柔奴,他慢慢撩起斗篷,霎时欢呼声戛然而止。
只见他斗篷之下,尚有三柄一模一样的短刀插在鞘中。他随手拔出一柄,淡淡道:“刀器易损。我常备数把在身,你当如何?”
宇文柔奴乾坤一掷之后,丹田气海骤然一空,现在几乎连站立都觉得费力。她见关浮沉未死,心里也是惊骇。
战芳菲终究不是雪熊族人,所知还是太少。掷阳破雪能增强五成威力不假,她手中这柄山蛰剑乃是专门为雪熊部功法量身打造,配合使出,足能激增一倍威能。以她的手段,一经施展几可媲美天地境强者。想不到关浮沉竟能接下,再看到他取出短刀时,宇文柔奴顿觉心灰意冷,颤声道:“准备充足,算不得取巧。是我输了,君且来吧。”
她盘膝而坐,竟是引颈就戮,任凭关浮沉处置。
关浮沉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当即提刀上前。围观的雪熊部族人见状,呐喊着便冲了上去。元庆山见其真要杀宇文柔奴,也坐不住了,一挥手便带其余两部跟上。费九关与长空破担心刀无痕有失,当即跃出拦住众人。
正当混战一触即发之时,战芳菲陡然自众人身后飞窜而出,咯咯笑道:“关浮沉!这只母熊让给我如何?”
关浮沉淡淡道:“你能抢下,便交你处置。”
战芳菲道:“说好啦!”
说话间关浮沉刀光如电,毫不留情,斩向战芳菲脖颈。战芳菲飞扑之势不减,居然在空中陡然改变轨迹,一个筋斗绕过刀势,落地后足尖一点,整个人斜刺里飘去,又躲过了关浮沉斩下的一刀。这一起一落便到了宇文柔奴近前,抄手揽住她的腰,顺势把她扛在肩上,笑嘻嘻道:“宇文母熊,你平时凶得紧,想不到也有今天吧?”
宇文柔奴认出来人,秀美的面容陡然转厉,尖声道:“输了就是输了,何须你战氏来救!放手!”
战芳菲在她臀上一拍,咯咯笑道:“那不成,我把你从关浮沉手里抢来,你就得听我处置!走吧!”
她冲费九关等人点头致意,拔足便走,当真如燕子穿林一般,有几名雪熊的年轻子弟发足便追,可战芳菲身法太快,转眼便将那几人甩远,场中惟留那山蛰巨剑尚自插在地上。
柯一尘瞧了一眼山蛰,朝长空破一努嘴道:“拿走,这也算咱们的人质。到时候让雪熊部来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