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昭明太子皱眉，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恍然，“你兴师问罪，就是因为我让司徒对付那个费九关？”

“不然呢？那是我大哥！”

“我才是你大哥！”

昭明太子一蹦而起，指着妹妹道：“你还来劲了？那可是黄韵清的义子！黄韵清是什么人？你现在胳膊腿长好了，就忘了疼了？她干儿子来洪武，我不该试探一下他的目的吗？”

柯一尘道：“黄韵清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是她，费九关是费九关，两人不可同日而语。反正你不该连招呼都不打就对付他。司徒小出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把人打伤了怎么办？”

“嗯？”昭明太子长她十八岁，从小看着妹妹长大，是真正的长兄如父。柯一尘只流露出这么一丝关切，立即就被他捕捉到蹊跷。

他狐疑道：“露华呀，我就问的直白点。——你俩不会有事吧？”

柯一尘脸一下红了，目光游移，啐道：“呸！瞎说什么！”

“你去年不是为了这小子被打断了四肢吗？”

“我什么时候说是为了他！我们是纯洁的江湖情谊！就跟，就跟你当初跑出去认识陈姨一样！”

“你这个例子举的不好。”昭明太子摇头道，“我跟踪萍就不是纯洁的友情。”

柯一尘撇嘴道：“你倒是想。陈姨她愿意吗？”

“所以他跟踪萍一样，也是早心有所属？”

柯一尘眉头一拧，晏空花清冷的面容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愤愤然脱口而出道：“他敢！”

话刚说出口，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被皇兄套话了。恨恨瞪视兄长。

昭明太子嘿嘿冷笑两声，背着手道：“再装呀？露华女侠如此至情至性，以前没发现，倒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疏忽了。”

柯一尘委屈道：“哎呀皇兄，那个木头根本不知道我是女人。”

昭明太子道：“笑话。我问他了吗？我问的是你。”

他看着妹妹，语重心长道：“露华呀，摆正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想想可以，但要想清楚，想明白。别忘了自己是谁。”

柯一尘局促道：“是是是。我是谁，我清楚得很！你赶紧让司徒小回去！堂堂监国太子，跟人家一个黑煤球较劲，你就不嫌跌份？”

昭明太子看着妹妹，摇头道：“我看你就不清楚。司徒这一下来得好啊，让我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皇妹。依我看，他不仅不能回去，还要好好对付对付那小子。最好把他赶出南都，一了百了。”

这一下踩到了柯一尘尾巴，她杏眼凶狠地瞪过去，“你敢！”

“我当然敢。”昭明太子把脸伸过去，有恃无恐道：“你能把我怎么着？你来打我呀！你打我呀！”

柯一尘咬牙切齿，有心上去狠抽兄长，但又顾虑自己打不过他。她气咻咻道：“你那点破事我可都清楚！今晚我就全都抖陈姨，以后你就在梦里娶她吧！”

昭明太子气焰一滞，随即光棍道：“无所谓！你把迷药的事都说了，踪萍这会儿指不定怎么骂我。皇妹啊，为兄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柯一尘气得哆嗦，偏又那皇兄无可奈何，索性放狠话道：“好啊，你来，你敢来我就敢挡。到时候让全南都都知道，是我要跟你作对！”

说完她气冲冲的就要走。昭明太子一皱眉，觉得往日是太过宠溺这个妹妹了，让她如此无法无天，必须要拿出兄长的威仪来严加管教，于是喝道：“站住！”

柯一尘一顿，背对着兄长，静听他要说什么。

“我准你走了吗？”

柯一尘见他这个时候还要摆架子，怒上心头，俯身举起木椅，转脸就要砸过去。昭明太子连忙退后，安抚道：“你先放下，放下！有话好好说！”

好家伙！公主举椅子砸太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兄妹俩算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柯一尘拄着椅子，威胁道：“你还要怎么说？”

眼看有些僵了，昭明太子立即战略性让步。他从书案后面取出几个小罐子，打开之后铺在书桌上，全是柯一尘爱吃的果脯蜜饯。他哄道：“咱们都先消消气。”

柯一尘瞥了一眼，纹丝不动道：“皇兄，我可不是小丫头片子了。”

“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露华呀。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点公主的样子。这事要是给父皇知道，你不找抽吗？”

柯一尘反驳道：“你那点事我不也替你瞒着父皇吗？一天到晚想着算计陈姨，还有虹伶姐姐那次……”

昭明太子连忙摆手，“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

他轻咳一声，语重心长道：“我认为你最近就不要出宫了，老实待着，更不要轻易去跟那个费九关联系。南都那么多人看着，传出点风言风语，不好。”

柯一尘犹豫了一下，痛快道：“可以！那费九关呢？”

昭明太子循循善诱道：“这个人我必须了解底细，就让司徒去探探，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死人……”

嗡地一声，木椅破空而来。昭明太子一缩脑袋，木椅落在地上啪地摔散了架。

他瞧出了这一扔的力道，咂舌道：“你身手进步不小啊！”

一抬头，柯一尘已经愤然离去，就听她在外面示威似的雌吼，“你来！你来试试！你来一个我拦一个！”

昭明太子顿觉头大如斗，连连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