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钿进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两毙了两名击雷山刀手。贺兰席上诸人都是惊讶,连闻有鼎、韩人在两位天地境高手也是动容。
常复真与常循河,这两人均是击雷山辛苦栽培的栋梁。虽然年纪大了些,比不得在座洪武众人天资卓绝,可依然有希望在四十岁时尝试冲击天地境,一旦功成,立时便是击雷山中兴的支撑。如今命丧南都,令击雷山众人惋惜。
另外两名刀手见她还要再战,齐齐望向常天庆,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只等他回应。
常天庆不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从容模样,感受到手下跃跃欲试的目光,他犹豫再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两人一得号令,立即迫不及待跃至场中,其中一人单刀脸色蜡黄,手持单刀,喝道:“就让我二人领教姑娘高明!”
言罢他长刀擎在掌中,刀光闪烁夭矫,也不废话,直接动起手来。另一人蓄着山羊胡,腰胯二尺长的双刀,更加寡言,两道刀罡如轮,直奔茶小钿要害抡去。
刚才的战斗他俩都看在眼里,明白同门不是输在了硬桥硬马的对抗上,而是大意轻敌,被这诡计多端的小丫头钻得空隙,这才枉自丢了性命。于是他俩一上来便使出击雷山合击之法,三把刀攻守互补,联结成阵,两人彼此心意相通,渐渐将茶小钿拖入那编织的刀网中。
茶小钿在两人刀罡中辗转腾挪,如穿林的燕子,轻快迅捷,可始终觅不得破绽克敌。她眼珠转了转,踩出一串碎布,身形恍惚间猛地蹂身飞跃,快若惊电,一下自刀网中钻出,似乳燕投林,一头扎入那山羊胡汉子的怀里。
那山羊胡汉子软玉在怀,就像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全身一个激灵,悲鸣一声,双腿蹬地倒蹿出去。同双刀急急回防,舞得密不透风,不敢让她靠近分毫。
可茶小钿怎能容他脱身,五指一拂,天禽手再度带出锐利气劲,啄向山羊胡的要害。这是单刀蜡黄脸的汉子也攻了上来,见同辈危在旦夕,他大喝一声,刀光凝练,势如破竹般向茶小钿后心斩去。
背后生风,茶小钿另一手微微翘起,指尖在他刀身上一点,人便似鸿毛般轻飘而起,远远荡了出去。这一下虽然躲过了从身后袭来的单刀,却也失了干掉山羊胡的机会。
击雷山二人见她飘开,心中俱是大定,对视一眼,再度携手攻上,重新见她困在刀阵之中。
茶小钿久攻不下,连连卖出破绽,可同门惨死之状历历在目,击雷山两人不敢冒进,对她的破绽视而不见,只想用刀阵将其拖死。
时间久了,茶小钿渐感不耐,又一次挣脱刀网,觅得一丝喘息时间,叫道:“喂!你们谁有剑?借我用用。”
席间洪武高手皆是同仇敌忾,听她呼唤,立即有不少人拔出随手佩剑,准备递到她身边,顿时宴上寒光烁烁。忽然席上观战的剑休哈哈一笑,“小钿妹子,还是用这个吧!”
他一拍剑鞘,剑气霎时盈塞湖心亭,一道清光浩荡上涌入场中。击雷山两名刀手猛觉心惊肉跳,不约而同地一起退开,那清光灌入,光晕消散,露出一柄剑的轮廓来。
闻有鼎瞪大了眼睛,看到那剑,心中一阵惊悸,脱口道:“浮名!”
常天庆不解,问道:“何为浮名?”
闻有鼎望着那剑,仿佛想起了过去恐怖的回忆,昔日的伤口似乎也隐隐作痛,他涩声道:“孟凡真的佩剑!”
茶小钿拔起剑,三尺青锋明亮澄澈,如一泓秋水,还有丝丝锐气流转。她顿时爱不释手,赞道:“好家伙!”手一抖,浮名剑悦耳颤鸣,她清吒一声,剑光一震,倏然如月光清照,向单刀蜡黄脸的脖颈疾斩。
那蜡黄脸的汉子不敢怠慢,刀罡奋起,长刀势如开山,劈斩下来。同时山羊胡也随即跟上,双刀横斩,想要把茶小钿拦腰截断。
茶小钿本该避开,可手上那剑却是振奋,随着她气劲灌入,剑气愈发旺盛。她如受感应,继续进招,陡然间身一旋,离山十九爷所传授的剑招上手,剑光化作一轮光华,锵然一声,双刀单刀尽数折断。
她一击得手,不做丝毫迟疑,长剑微颤,如鲜花招展风中,霎时血光迸现,击雷山两名刀手同时痛呼,倒在地上。
叫好之声再度沸反盈天,洪武人人振奋,看向纤细柔弱的茶小钿,只觉得她宛如天仙下凡,神圣凛然,不能直视。
茶小钿仗剑凝立,那双刀的山羊胡只一瞬间就被她刺死了。蜡黄脸的汉子却是功力更深一筹,中了她的剑后未死,躺在地上不住喘息。
她嘻嘻一笑,挑衅地望了一眼常天庆,莲步轻移走了过去,挺剑就朝那黄脸汉子刺去!
“岂敢!”
常天庆再也按捺不出,顿时显出雷霆怒容,一拍酒案,人已跃出,长刀黑天无声无息游走出鞘,黑芒如乌云笼罩下来。
茶小钿如此行事,就是为了激怒他。计谋得逞,她阴森一笑,长剑倒转,清光冲霄而起,轰向半空中的对手。
常天庆无视这绚丽剑光,黑天只轻轻一搅,亭外雷声滚滚,仿佛在为他这刀做注解。剑光毫无反抗之力,霎时支离破碎。
茶小钿这才露出凝重,身子化作一道翠影向后疾掠,同时浮名剑分出数道剑光奔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