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了十丈之外,严丑方才稳住身形,不过他受了极重的伤,只能半跪于地,杵着那柄支离破碎的长刀,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溅了身前蹦碎的大地一地。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是一击,严丑便受了重伤。
符邦环抱着双臂,站在樊宽的身前,一席长袍随风而动,三把闪烁着寒芒的刀围绕着他翩翩起舞,那三把刀很是普通,就是很破的砍柴刀而已。
就是因为太过普通,而显得极不普通,就像那只叫做小望的剑镯一般。
严丑看着高昂着脑袋,满脸神采的符邦,说:“你就是姬羽手下三把刀的符邦,果然名不虚传,我真是想不通,为何你们这样的高手和能人,为何会全部聚集在一个人的身旁,而且你们都是少年。”
“他有什么能力,能够统治你们?”
符邦咧嘴一笑,冷声说:“这就是你为何不如吕温候这些人的原因,因为你只是一只井底之蛙,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羽哥有些地方,你永远看不到。”
严丑冷笑:“武力一品么?”
符邦摇了摇头,说:“你错了,武力只不过是羽哥的一种手段,你没有跟随在他身边过,怎么会明白他的出众?”
严丑挑了挑眉,说:“若我严丑也能武力一品,自然也能和他一般不一样”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后面的的话:“世人都和你一般这样想。”
严丑有些惊讶的转过了头,在符邦身侧西北的方向,他看见了一个手持拂尘的小道童,那道童一步数丈,很快便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那是缥缈天道中,缩地成寸的本事。
严丑瞳孔收缩,他知道来的人是谁,当年姬羽与吕温候两败俱伤,护持着一个小道童的事情,已然是后汉皆知。
只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道童,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多宝来到了严丑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严丑,就像上苍在俯视蝼蚁一般,眼神充满了悲悯。
这样的眼神,让严丑很是恼怒,他是堂堂的幽州袁府的上将,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目光,这简直是他此生受到过最大的侮辱。
但是多宝并不是在上苍俯视蝼蚁,而是站在井口,看着井底的那只青蛙,觉得有些可怜罢了。
此时,严丑的表现,更加的像那只青蛙,于是多宝的眼神也更加的怜悯。
若是姬羽在此,看到多宝这样的神情,肯定觉得多宝不太适合当修道,反而适合修佛,因为佛家多慈悲嘛!
可惜多宝的眼神越是怜悯,严丑越觉得他是在看一条狗,于是便越生气。
怒而杀人是武夫,严丑正是这样的人。
于是他握住那把濒临支离破碎的长刀的手猛然一用力,竟然是以重伤之躯一跃而起,朝着多宝的脑袋斩了下来。
他此时什么都不想,就想杀了眼前这个胆敢给他平生最大耻辱的小道童。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少年。
就在那刀芒接近多宝的时候,多宝却是风轻云淡的扬起手,一掌拍在了那如闪电一般接近的刀芒之上。
顿时“铿锵”一声巨响,刀芒在剧烈的震动中消散,那把长刀之上的裂纹开始迅速蔓延,越来越多逐渐密集,然后蹦碎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