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颇为厌烦、恼怒,甚至可以说是怨毒。
回想起来,他们几次的好事都被西楚武祖破坏,例如当初击杀镇魔井的那只鬼,就是西楚武祖干扰。
但如今转念一想,也算是赛翁失马,焉知祸福。
当初未能击杀镇魔井里的那只鬼,如今引出了大秦的神武皇帝和九千岁魏貂,竟然与那只镇魔井里的鬼有勾结。
如果这些事情能够证明给辰月天宗看,辰月天宗与大秦的结盟定然会土崩瓦解,甚至大秦还会与辰月天宗反目成仇。
这无疑是一个颠覆、毁灭大秦王朝的好机会。
不过如今想着西楚武祖的那些事情,庖子和戏子更加肯定楚候姬羽就是镇魔井里的那只鬼无疑。
因为也只有那只鬼,值得西楚武祖这么做,甚至不惜封锁地灵秘境,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要是有人把你逼得变成乌龟壳里的乌龟,估摸着你遇到那人最忌惮的死敌,也会尽最大的力气,帮着那人的死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死敌就是挚友。
想着这些事情,庖子和戏子跨过了这座巨大无比的石像,心中那些感觉骤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两位东华大陆的绝世神仙境高手,后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瞬之间便可杀死千万人的庞然大物,忍不住转过头去,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名叫“戮”的石像,怅然若失。
韩遂这些西凉人看着此二人的神情,皆生出神灵相见眼熟的错觉,心里竟然对此二人愈发恭敬,心想:既然是祖神的相识,在见了祖神的像之后,应当更加护佑我西凉才是。
吕温候看着那只巨大的石像,没有什么感觉,他心心念念的,只不过是杀死姬羽罢了。
倒是左慈道长,仿佛心有所感,叹息了一口气。
赵影将军,不知所以。
至于刘玄,则是呆在庖子和戏子的身边,乖巧、恭敬的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在少数人停下脚步后,在更多人停下脚步后。
在少数人继续前行后,在更多人继续前行后。
他们终于绕过山道来到了那只名叫“戮”的石像正前方。
那只叫“戮”的神灵石像很是巨大,但也雕刻得十分狰狞丑陋,的确不像什么守护人间的神灵,说是魔神倒是无比贴切。
西凉人的葬礼和继任典礼繁琐而麻烦。
本来庖子和戏子是不屑遵从这些的,但是刚刚在那名叫做“戮”的神灵石像前,那种奇异的感觉,让他们不得不遵守了西凉人繁琐的习俗。
因为他想要认真地看一看,自己的那种错觉究竟是不是真的。
冯腾下葬的时候,很多人都哭了。
不止西凉的百姓哭了,不仅冯超这个亲生儿子哭了,就连魏延、黄忠等一些沙场老将也哭了。
韩遂没有哭,因为那天他已经哭过。
此时他已经是站在西凉权利顶端的人物,怎么能向自己脚下的人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来?
他只是红了眼眶,想起了很多往事。
很多他与冯腾大将军并肩纵马,策马同游的美好往事。
而这些美好,随着冯腾大将军的离去,便变得不太美好,甚至有些令人难过了。
庖子和戏子没有什么表情,蝼蚁的死亡永远不会影响天穹之上高飞的苍鹰。
他们冷漠的看着场间的悲喜,面无表情,就像两块冰冷而坚硬的石头。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若能相通,便是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