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的烛台多为铜铁所制,足有一尺来高,顶部的烛托上还有一根又尖又细的尖刺,用时将蜡烛插在上面,起到固定之用。
所以,这玩意拿在手里那就是一根短刺,一捅一个窟窿。让人拿着顶在下巴上,可是一点都不好受。
面对这样的突变,赵维很冷静,冷静的可怕。
只见他把下巴往天上撅尽量远离尖刺,双手张开高举过顶,大喝一声:“有话好说,别冲动,爷怕疼!”
黑暗中登时传来一声轻蔑冷哼,“哼,怕死就别动!”
“不动不动。”赵维一边说不动,一边一点点往窗下挪。
借着月色终于看清,正是那个色目美人。
赵维就奇了怪了,哭丧着脸,“你我无仇,这是干啥?有事儿你就好好说呗,爷一向怜香惜玉,定是有求必应啊!”
美人看着赵维那副窝囊相,登时联想起白天他那一脸色急的模样,只觉恶心。
也不废话,“放我走!”
赵维一听,眼珠子一转,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怎么放?”
一下就把美人问住了,局促道:“什么叫怎么放?就,就那么放呗!”
呼...赵维全身一松,可以判定,眼前这妞儿属于冲动犯罪,而非预谋已久。
倒是好对付了,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是这么回事儿哈!”赵维决定和这妞讲讲道理。
“我要是让你自己出去吧...出了这个门儿,你就没了人质。到时我肯定喊救命啊,侍卫就冲出来了。”
美人一听,登时慌了,“那...那你就送我出府!”
“行啊!”赵维点头,“出了侯府就是大街,人更多。还有寻街城卫,你往哪跑?”
美人:“......”
美人犯了难,都被赵维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用手轻轻托起烛台,这妞居然都没注意到。
赵维心说,这绑匪也太特么业余了吧?
本想一把将烛台夺过来,就此解困。可是,现在他又有点好奇,一个宫里出来的女人哪来的胆子干出这种事?为了一探究竟,却改变了主意。
于是,赵维托着烛台缓缓横移,从对着下巴挪到脖子的一侧。
这回美人终于发现不对,恶狠狠地瞪了赵维一眼,“老实点!”又挪回下巴。
赵维无语,手上使劲,又给扳了回去,“这儿!”
“我不!”小娘子还挺犟,又挪回去了。
赵维彻底服气了,调侃道:“没人告诉你,下巴是扎不死人的吗?顶多穿了舌头让爷说话漏风。这...这才是要害,扎进去血就喷出来,神仙难救。”
美人一愣,“真的?”
“骗你作甚。”
“......”傻妞将信将疑,最后还是把烛台挪了回去。
一脸俊俏的脸庞也是拧在了一处,显然纠结非常。
沉吟良久,喃喃一句,“反正我是要离开这里的。”
赵维挑眉看着她,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原来的杀气全无,没有半点威胁可言。
“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抬头,不耐烦地看了赵维一眼,“黛西娅。”
“哦。”赵维点了点头。
“其实放不放你都好说,我宁国侯是缺女人的吗?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只不过,爷有点好奇,咱可没半点亏欠于你,怎么就不能在我这呆着呢?”
黛西娅不答,心中还在纠结。
其实劫持赵维,让他放自己出府,确确实实是临时起意。
自今日被送到侯府开始,她本就一片空白,刚刚赵维推门而入,一冲动就拿起烛台做了蠢事。
现在经赵维这么一提醒,似是发现想走确实没那么容易。
抬眼瞥了一下赵维,计上心来。
这草包白日里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简直不堪到了极致。
黛西娅甚至觉得赵维脑子有问题,也许...可以周旋一二。
缓缓收回烛台,放缓了语气,“其实....其实奴家并不想伤害侯爷。”
赵维挑眉,一副欣喜之色,“爷就说吧,小娘子如此可人,怎是狠辣之辈,定有隐情对不对?”
黛西娅一听,登时点头连连,“嗯嗯。”
“奴家其实...其实是艾迪勒大官派来监视侯爷的。”
“哦!?”
见赵维一脸震惊,黛西娅更是来劲。
“艾迪勒让奴家监视侯爷的一举一动,连说了什么梦话都要如实禀报。”
“哦!!”
“侯爷不如假借看不上奴家,放奴家走,倒省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