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也不是把赵维和杨太后一棍子打死,而是拨乱反正。
原本,陆秀夫还料想可能会有一些阻力,毕竟谢叠山、福王赵与芮以及张简之等人都不是死人,肯定会死保宁王。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朝中那些支持宁王的臣子...居然集体失声了。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陆秀夫想哭,我使这么大劲,你们倒是挣扎一下啊?
没有。
别说挣扎,连屁都没一个,就好像没有宁王这个人一样。
最后,原本打算斗争一段时间的陆秀夫,卯时三刻冲锋陷阵,率百官举事,念完了润色一个来月的奏折,已经快申时初了。
结果,一点抵抗都没有,杨太后那准了,还政;宁王这儿,臣附议!
就就就就就就没了?
恕不知,赵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哪还有工夫陪你挣扎?结果出来了,赶紧干别的事儿。
还是那句话,没时间!
而宁王没反抗就被推到了,陈宜中奇怪的同时,更觉心虚。
因为...因为老哥仨儿变成他老哥儿一个了。
......
此时,陈宜中坐在户部筹政司的“禁闭室”。
“什么情况啊?”
看着对面空空如野的两个坐位,陈老爷懵了,“什么情况啊?”
三人逼杨太后还政,副宁王退却,确实是为公不为私,以至于连自己的后路都没铺。
可是,话说回来,宁王下去了,老哥仨儿肯定是能回中枢的。
就算苏刘义、张简之他们占着坑儿,但怎么想办法也能塞下他们三个人吧?
至于什么筹政司...傻子都看得出来,还筹个屁的政司?这就是个幌子,是宁王发配他们三人的幌子。
肯定不用呆了,只不过,回去之后的位置可能没以前好,这一点也有预料。
可是,那两个回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算什么鬼?
陈老爷委屈了。
江钲官复原职了,依旧执掌他的殿前司。
而陆秀夫差了点,平章事和参知政事都有人了,暂时没他的位置。
但是官家还是体贴,给陆相公安排了个礼部尚书。先干着,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把他安排上去。
至于自己...没动静。
赵昺就像忘了还有陈宜中这么个人一般,直接就把他忽略了。
陈老爷忙前忙后,却是连根毛都没捞着,只能回到紧闭室继续大眼瞪。
没小眼可瞪了,发呆去吧!
陈老爷不高兴,很不高兴。
可是没办法,过年了,朝廷都要放假了,陈老爷就算再憋屈,也得等年后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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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风起云涌,可对于普通的新崖山百姓来说,年关毕竟是年关,加上之后的上元节,这是一年之中最愉悦的一段时间。
大伙儿暂时放下国仇家恨的重担,让身心都得到一个短暂的松弛。
朝廷也是乐见于此,毕竟要张弛有度嘛。
何况,今年的年关要比往年更为红火。
这得益于房产私有和开放户籍两务,等于是给扶桑大宋的百姓发了一波大福利。
短短不到两个月,已经有不少土人于城中落户,其中有一部分是在新崖山的高级工匠,收入不斐。
加上这些高级匠人本就接触的比寻常佣工多,见到的大宋繁华也多,此次房产开售,加上买房可得大宋户籍,干脆把几年积蓄拿出来在新崖山置办房产。
剩下的那些,则是在城中租房,享受与宋人一样的生活。
这样的结果就是,宋人因此手头一下宽裕甚多。
要知道,以往年节,朝廷虽然也配发各种年节食货,以用穿用之物。但都是统一配额,千篇一律。
大伙儿手头的钱其实不多,没多少钱可供自由支配。
如今好了,手上有钱,自然也能随心意置办一些年货,登时让新崖山的年味儿添色不少。
而那些搬到城中的印第安人,原本来说,年节宋人都有假期,各处都不开工。他们要么在城外寝舍里呆着,要么借机回乡。
可是今年不同,看着宋人喜气洋洋,街上各色商货琳琅满目,到处都热热闹的,加之印第安人本就不是拘谨刻板的民族,骨子里都有奔放狂野之性,自是生出参与之心。
如此一来,民生百业,又是大赚一笔。
只是一个年关,户部统筹结算之下,印第安土人平均每人就把一成的年资留在了新崖山。
加上正在风行的买房和租房热潮,只这几个月,就有两百万两白银、六万两黄金留在了大宋。
这些钱若在以往,是都会被土人带回部落的。
“如今租买房屋正是热潮,到了来年会有消减。不过,长远来看,土人每年从咱们这里挣走的金银,会有四成留在新崖山。”
曹庆熏一脸兴奋,正向赵维详报户部数据。
“这比原来的一成增了三倍,成效显着啊!”
赵维看着窗外,静静地听着。
别看他被“赶下台了”,可是除了那老三位儿,都知道这是他自己要下来的。
至于为什么要下来,却是没人知晓。只知道,宁王说要办一件重要的事儿。
具体是什么,却是不知。
包括张世杰、谢叠山等人也是奇怪,什么事儿还能比两年大计更为重要?
曹庆熏大笑,这个成绩有他不少的功劳,却是可以过个好年了。
“回流各部落的金银消减了三分之一,而且以后会更多。不出半年,各部落就要着急了。”
赵维依旧看着窗外的风景,说出一句,“还是不够啊!”
真的不够。
如果还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那么少这三分之一已经够多了,早晚能逼急了印第安人。
但是,只有两年时间,赵维必须有一个马上就抽空印第安各部落金银的举措。
是的,马上!
只有这样,才能逼急他们,造反的、认怂的、归顺的,各方态度才会明朗,大宋才有明确的方略对症下药。
转过头来,看着曹庆熏。
“回头过了年关,给陈相公带个话,就说我要见他,有事相托。”
曹庆熏一怔,“陈与权?殿下不是......”
心说,宁王好像和陈宜中最不对付吧?
眉头一皱,“难道...殿下独留陈与权在筹政司,就是为了这一步?”
赵维一笑,“陈相公有大用,比你我都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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