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不强求赵与珞可以凭借五十万殷人大败铁穆耳。
说白了,能做到,但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在热武器与冷兵器对抗上面,铁穆耳是占优的。
即使得胜,伤亡也绝不小。
所以,没必要。
只要亲爹缠住铁穆耳,让他既回不了新都城,也去不了西雅图,等到赵维这边拿下南哥儿和时宗联军,如果那个时候真金还在和江钲疑兵在僵持,那元军就再无回天之力。
无论是铁穆耳,还是真金,都只能是砧板上的肉。
当然,前提是,赵维的判断是对的,南哥儿一定是去了时宗朝。
赵维这回是盲猜,有赌的成分。但是也不大,九成九在他意料之中。
因为扶桑地方虽大,可南哥儿那支部队现在能去的地方却是太少了。
之前不去关注南哥儿,也是因为这一点。元军分兵无处可去,只能是合围宋军。
结果出乎意料,真金在合围宋军之外,又找到了更好的突破口,这是人家的本事。
可是现在,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时宗朝是南哥儿唯一的选择。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赵维都是猜的,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毕竟上千里的距离,大宋在时宗朝有暗线也没这么快把情报传出来。
起码还要一到两天的时间,时宗朝有没有见到南哥儿的准确消息,才能到赵维手里。
但是,也正因为两天之后,赵维肯定能得到消息。他才敢赌这一把。
退一万步说,即使南哥儿没去时宗朝,他这十万汉军扑了个空。
那两天之后,再折返而归,无论是帮亲爹打铁穆耳,还是回师新都配合江钲继续攻打真金,赵维都可以收放自如,取心而定。
所以,这个预判赌赢了,满盘皆赢;赌输了,也不损失什么。
两天之后,时宗朝到新都城必经之路的密林之中,赵维缓缓展开一份情报。
正是时宗朝暗线送到西雅图,再由西雅图用飞艇送来的。
搭眼一看,赵维便笑了。
随口而出,“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什么不简单?”
一旁的马二爷和王胜等人都急死了,一把抢过情报,聚拢细观。
只见情报上只有两行小字,“元公主南阿不剌亲入京都,许身时宗,另诸多条件,换十万援兵。”
“呼!!!”大伙儿不知为何,长出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肝终于放下了。
马小乙拍着胸口,“幸好幸好,四哥算是赌对了!”
放下心之后,才想起吐槽这个元公主。
“这娘们儿有点狠的啊!她把自己送到时宗怀里去了?”
赵维一笑,“多正常点事儿?”
外人看来确实有点上赶着,失了脸面。
可是皇室子孙,尤其是元朝的公主,这还真算正常。
元朝从立国开始,就喜欢用姻亲绑定关系。作为元朝的公主,就没有一个不是政治婚姻,比这更过分的都随处可见。
比如,姐姐嫁过去了,没几年早逝了,忽必烈会把妹妹再嫁过去,继续绑定这层关系。
所以在大元,昨天可能还叫姐夫呢,结果早起埋了亲姐,隔天就改口叫夫君了。
谁让你是公主呢?享受无尚荣耀的同时,也要背负责任。
其实,别说是元朝,汉人王朝也都差不多,只是没这么露骨罢了。
况且,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生死存亡啊!要是用一段婚姻就可以保守大元在扶桑的根基,还是很值得的。
只不过....
赵维恶趣味的一想,北条时宗三十多岁了,矬的跟板凳似的,这个南阿不剌也真下得去嘴。
他虽然没见过南哥儿,但是她哥哥、表哥、亲爹、亲娘、亲爷爷、亲奶奶,赵维都见过真人。
那一家子体格子都不小,这姑娘不会比时宗高个一头来的吧?
“噗!!”想着想着,赵维都乐了。
也不知道时宗大兄咋想的,不由自言的蹦出一句,“能够得着吗?”
大伙儿一愣,“什么够得着,够不着的?”
“没事儿!”赵维大笑摆手,不再八卦人家的事儿。
开怀道:“这一铺,我赌赢了,该轮到真金难受了!”
王胜却道,“倒是胜之不武,靠赌赢的他。”
“什么叫胜之不武?”赵维不乐意道:“说起赌,也是他真金先下的注,而且他还是豪赌!”
“他怎么知道南哥儿能让北条时宗娶了去?他怎么知道咱们在西雅图就没留一点兵马?”
“他真金也是在赌,而且下的筹码比我大得多。”
“只不过,真金终究还是没老子胆大。做梦他都想不到,老子在他门面前摆了十万样子货!”
众人对上赵维得意的目光也是无语,唯有送上一片鄙夷。
不过鄙夷归鄙夷,不得不说,赵维这一仗打的漂亮。
别说真金,当日他在营帐之中信誓旦旦,直到大军开拔之前,谁也没想到他会给江钲留十万殷人战士。
大伙儿到现在还记得,江殿帅听到这个晴天霹雳之后是什么表情。
殿帅怕啊,从来没这么怕过。
“我只是好奇。”马二爷转念自语,“那个南阿不剌就那么好看?北条时宗都动了心?”
“呵呵。”王胜一笑,“她就算是贾南风转世,北条时宗也得娶!”
“为什么?”马二爷不懂。
王胜再笑,“这还用问吗?”
“那个什么公主肯定是把大宋吹到天上去了,再加上带的是钦察联军的兵,换了你是时宗,你怎么想?”
“大宋变戏法一样弄出八十万大军,元人又和蒙古汗国结盟了,两边还是大炮对射,他夹在中间,除了算着日子等死,没有第二条活路。”
“结果,一个黄花大闺女站那说,我嫁给你,咱们两国联姻,还把火器给你,时宗会不答应吗?”
“也对!”马二爷顺着王胜的思路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这么说来,那个南阿不剌恐怕也不咋地嘛!说不定还一身羊膻味儿,这回时宗大兄可是要遭罪了。”
“滚吧你!”赵维和王胜想踹他,羊膻味都出来了。
赵维一边笑,一边招呼众人围拢地图,“咱们在这里设伏,等着羊膻....”
“不对!等着南阿不剌和倭人自己钻进来。”
赵维选的伏击地点是一处裂谷,茫茫山林在这里裂开了一道,最窄只有百丈宽的深谷。
两边都是绝壁高崖,南阿不剌面对这道绝谷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从谷中过,要么绕道数百里。
赵维估计,她急回新都救援,肯定舍不得绕那几天的路程。况且,她也绝想不到宋军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