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圆了眼珠子,“寺丞....不可!!”
吕洪生皱眉,“如何不可?”
差头惊惧道:“这..这蛇有毒,有的还剧毒无比。放进去,可是要死人的啊!”
“哦!”吕洪生登时一愣,夸张的瞪眼,“有理...有理有理!本官怎么没想到呢?”
差头儿一听,松了口气,心说,你这就是瞎搞嘛!
要想弄死人,大理寺有的是办法,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放蛇毒死?那不就都贪上事儿了?
却不想,刚说完有理的吕洪生又来了一句,“是本官疏忽了呢!去,叫个郎中在这候着,大理寺最近闹蛇患,可不能让两位侍郎出了什么意外。”
说完,就没事儿人似的挥挥手,吩咐众人,“每隔一刻钟,就扔两条进去,务必让两位侍郎好好享受!”
“哦,对了!”吕洪生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唉,闹蛇患,那是老鼠太多了啊!大伙儿受个累,再寻些鼠类去吧!”
差头儿:“......”
差头儿汗毛儿都炸起来了。
他娘的,现在才知道,自家寺丞有变态的潜质啊!
然而差头也好,衙役也罢,都没想到,更变态的在后面呢。
直到吕洪生面前为什么摆了张桌子吗?为什么桌上还备了纸墨吗?
因为,他要记录!
他要把里面王仲林和曹庆熏惊吓失态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之前他说过的,王曹怎么羞辱的吕家,他就要怎么还回来。
这一夜,大理寺可谓热闹至极。
牢房之内,蛇鼠横行,时不时传来王曹二人的喝骂与诅咒。
到后来,里面蛇太多,衙役都不敢靠近了,只知道里面的人还在喘气儿。
至于被没被蛇咬,中没中毒,死没死人......
呵呵,谁爱去看谁去看,死不死的天亮再说吧!
就这样儿,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吕洪生心满意足的收起笔墨,飘出一句,“还活着呢?”
差头儿顶着黑眼圈儿,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却是不敢表露。
本来嘛,折磨别人,自己这边儿也是够遭罪的,整个大理寺,一夜无眠。
上前回话,“好像还活着呢,刚刚还听见动静了。”
“哦?”吕洪生挑眉,“运气倒好!”
“去把两人放出来!若是无事,直接带到大理寺门前。若是中毒....中毒的话....”
“中毒的话也不急解毒,给我抬到衙门前。”
说到这里,吕洪生眼中现在狠厉。
以为这一夜就结束了?
错!还是那句话,怎么羞辱的吕家,怎么给我还回来。
说着话,抄起一夜所记,到门口等着王曹二人去了。
再说差头这边,心里止不住的骂娘。
他妈了个巴子,牢房里满地的毒蛇,你怎么不去放人!?
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领导呢,硬着头皮进去放人。
结果,打开牢门一看,好吧,挺惨的啊!
王仲林劈头散发,满面疲惫,腰都直不起来了,显然这一夜折腾的不轻。
而曹侍郎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万幸,两人似乎都没被蛇咬着,就是挺狼狈的。
王曹二人一见差头,却不见吕洪生,也是眉头一皱。
强撑起朝廷高官的派头儿,“姓吕的呢!?”
差头一笑,极尽谄媚。
昨晚这两人是砧板上的肉,是他手里的玩物。可是天一亮,人家就是朝廷命官,抬抬手就弄死他的人物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两位侍郎,小人就是个听差的狗,上面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其中的道道儿,两位侍郎定是比小人还要清楚的,且不多说了。”
“我家寺丞在衙门外恭候,二位就别为难小人了。”
“哼!”
王仲林冷哼一声,还真就没和差头为难。越过他,径直出了牢房。
好戏在大门口那等着呢!
此时正是清晨,街面上又是人来人往,一如昨天王曹推着蒸汽机进城的时候一样。
吕洪生背手站在门前,想不显眼都难。
而当王曹二人狼狈的出现在大理寺衙门口儿,行人百姓更是侧目。
这两位昨天抓进去,着实让人担忧,今天就放出来了?
...
王曹也不说话,也不管衣冠凌乱,抄手往门前一站,看都不看吕洪生一眼。
而吕洪生却是面色潮红,只等这一刻。
虚伪的抱礼上前,“哎呀呀...两位侍郎,受苦了啊!”
“是这样的,一早朝中便有政令,言昨日收押两位实乃误会,并无实证。张相深表歉意,叫下官马上释放二位!”
“哼!”王仲林冷哼一声,“少废话,还有什么手段赶紧的,老子还要回家补觉!”
“补觉?”吕洪生大惊,“怎地?王侍郎昨夜没睡好?可是我大理寺怠慢了王侍郎?”
王仲林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再说一遍,有话说,有屁放!少他娘的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的。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
“别别别别!”
吕洪生虽然有点不过瘾,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可是哪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他们走了,我羞辱谁去?
“在两位侍郎这不是大事,在下官这却是过不去。若是怠慢,定要问责!”
“史大柱何在!?”
厉喝一声,差头立时小跑而出。
“回寺丞的话,近日大理寺牢房闹蛇鼠之患捕之不尽,想必是因此让两位侍郎未得安眠。”
“有这事儿?”吕洪生大惊小怪,随后却是一拍额头,“瞧本官这记性。”
自怀中取出一叠书稿,看着差头儿,“刚刚你奏请本官的就是这个事儿?却是没来得及看。”
又转向王曹二人,“两位侍郎稍等片刻,本官这就查明原委。”
“......”
“......”
说实话,演技不咋地,浮于表面,完全没有深度和张力。
百姓们看的都尴尬,一眼就认定这是吕洪生自导自演。
只不过,就当热闹看了,毕竟吕大公子还是比较有良心的,不收票钱。
而王曹二人看着他演,也不着急走了,把手一抄,只等下文。
这可是正中的吕洪生的下怀。
当下,迫不及待的把抄了一宿的生动书稿,朗声念出。
不得不说,吕大公子还是很有文采的,文章写的不错,生动有趣。
把王曹二人牢中喝骂的细节、被蛇鼠惊吓的过程,一一道来,听的大伙儿是津津有味儿。
连带着也把王曹二人好生嘲笑。
高高在上的文人大官儿,显然也不怎么样儿,被蛇鼠骚扰的时候还不如个普通百姓呢,甚至更为丑陋。
吕洪生一边念,一边暗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王曹当殿辱骂吕家,只关你们一夜就完了?我也要你们受当众之辱。不但让你们在朝堂上没脸混下去,在新崖山也没脸出门。
这一刻,什么殿上折辱,什么自小受到的冷眼嘲弄,悉数宣泄在了王曹二人身上。
吕洪生无比享受,突然发现,他好像...好像有点上瘾。
总之,洋洋洒洒一篇长文,好不畅快。
可是群众又不傻,就差头儿那水平,让他琢磨八辈子都写不出这么精彩的故事来。心里都有数儿,多半是吕寺丞自己写的。
而且肯定是听了墙根儿,否则绝写不出这么多细节。连王仲林吓出猪叫,曹庆熏嗷嗷叫娘,都听见了?
况且,大伙儿也早有耳闻,王曹两位侍郎当殿骂人的事儿,大伙儿也不是不知道。
反正,以牙还牙呗,多新鲜啊!
倒是王曹二人居然还有这样不堪的一面,挺让人意外。
吕洪生看在眼里,那就更通透了。跟吃了狗宝似的,高压绝对上250了。
待念完最后一字,终于图穷匕现。
也不装了,也不假意查办了,冷着脸极尽嘲笑,“呵呵,两位侍郎好丢人啊!”
王曹不说话,吕洪生继续,“当日在高殿之上,二位慷慨激昂,让人敬佩。”
“下官还以为两位是铁骨铮铮,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子。怎么几只蛇鼠就把二位吓成这样?让人好生失望。”
“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
“两位倒是说说,你们比下官,比我吕家又强在何处?所谓装裱子,还得立牌坊!”
“皆是无胆鼠辈,竟高言大义,尔等岂还有脸存于世间!”
.....
“看看你们那个熊样子吧!贤臣的威仪呢?骂人的底气呢!?辱人者自辱之,尔等妄读诗书!”
“......”
“......”
“......”
吕洪生不可谓不狠,正常人站在这儿,别说是两个读书人,就是两个普通百姓,让人掀了老底,揭穿了丑事,还这么辱骂的话,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死心都有了。
这可不是后世,别说骂两句,打两下都不一定当回事儿。
这是大宋,最在意的就是名声,而且还是文人的名声。
可王曹二人就那么低眉臊眼的站着,任由吕洪生辱骂,任由百姓嘲笑。
直到吕洪生骂完了,想不出什么词儿了,王仲林和曹庆熏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骂完了?”
吕洪生:“......”
吕大公子有点失望,这都没爆炸?脸皮这么厚的吗?
“也说完了?”
吕洪生:“.....”
“那好吧!”
王仲林一叹,与曹庆熏对视一眼,撇嘴一笑,“差不多了吧?”
曹:“差不多了。”
王,“那就....”
曹:“一起!”
话音刚落,两位侍郎突然发动,一步抢到吕洪生身前。
曹庆熏上去就扯吕洪生的衣领,王仲林则是一把将缠腰的裤带给解开来了。
就在所有人都懵着,不知道这两位是要打他,还是睡他的时候。
只见曹侍郎在大袖里一掏,拎出一只半尺长时的大耗子,顺着吕洪生领口就塞了进去。
王仲林更特么畜生,从袖子里扥出一条蛇来,扯着裤腰....往里一怼。
“嗷!!”
一声凄厉惨叫,响彻长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