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擒就能放过我么？”

“妘，只要你束手就擒，朕答应你、对你的罪孽既往不咎！”

帝凰妘嘴角扬起一抹绚烂如花般的笑，清脆悦耳的声音漾在凄凉的忘川河畔。

破旧的云履衣裳下是早已可怕的肌肤，泛着淡绿色的冷光，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早已身非五行之中，实力也非六道中可比的了。

帝凰妘望着对面霞光万丈的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如那年樱花满山时翩翩起舞的少女心中无忧无虑的笑。

“阿爹，我的罪孽真的能洗清么？”

“当然，朕如今时六界共主，拥有无上的权利，定然能保护你万年周全！”

身为六界至尊的寅修面露慈爱，从他的宝座上走了下来，声音如暖风拂过，带着肯定，道：“朕答应你的，就不会食言。”

少女火红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似是穿越万年，眼眸下的纯净在随着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进逐渐变冷，最后火红一片。

“可是……”

“那时的阿爹说的话我都信，如今的六界共主的话我却不敢在相信了呢。”

原本如黄莺般好听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沙哑，帝凰妘嘴角扬起一抹笑，身后骤然亮起红色光芒，一只浅色肉球瞬间长大变成血色。

“我曾经信你，那时你还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敬重的爹爹，是疼爱母亲的丈夫，是虽然严厉教导哥哥们，但却教会哥哥们狩猎的父亲，是叔伯们的首领！”

“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杀死母亲、屠戮哥哥、背叛兄弟的人渣！你不是我的父亲，你留下我只是为了坐稳自己的天帝宝座而已。”

“可……这些本该不是你的！”

仇恨的眼眸越发的热，原本跟随天帝身后的百万天兵竟然瞬间融化成水，最后消失不见。

天帝即便在不动如山，在这个女儿提及那些人时，眼眸还是有一瞬间的慌乱。

帝凰妘的眼角早已没有了眼泪，早在千年之前亲眼目睹母亲的惨死，就再也没有了。

和天帝像极了的眉眼中，总是带着故人的颜色。

这使天帝的心抽了抽，声音中带着疲倦，道：“妘姬，为何你就不懂阿爹呢？阿爹以为你是唯一懂阿爹的。”

“是啊，我以为我曾经也懂的，可您为什么要将他们都杀了？就因为你要做这天地的唯一么？那么……和我一起堕落地狱吧，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荼靡之花在这鲜血中盛开，一朵一朵……

……

……

皓月高照。

红墙绿瓦的啸王府内一处精致的小院上空忽然闪过红光，一朵暗色桔梗快速消失！

……

……

“我竟然没有魂飞魄散！”

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似有似无。

帝凰妘睁开清冷的眸，冷凝着头顶的轻纱幔，动了动酸软疲乏的身体，嘴角却扬起灿烂无害的笑。

她真的活了，在被帝父的阳火灼烧后还能活下来的，她是唯一一个。

可她确实活过来了。

还有了一副全新的身体！

身体，鲜活干净的身体，是白能的肌肤，是纤纤玉指……

她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她是真的死不掉的！

摇了摇有些疼痛的脑袋，凉薄的唇紧抿，四肢无力的垂在一旁，这身体莫名的孱弱。

微风拂过。

她望着星空上的一轮弯弯明月，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天不负她！

她活着，还能看到天空。

环视一圈屋内，随风飘舞的帷幔，帷幔上刻画着令人欲血喷张的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