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划过,北地之人发出怒吼,阵法改变,竟然将整个大宣控制在身后。
远处风雨飘摇,兰枭月坐在高台之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可就在不远处,与这昏暗之争不同的是,一抹鲜艳的红,撑着一把破旧的伞。
伞下的男子绝世容颜被遮一半,他笑容浅浅,眼眸中却带着剪不断愁绪,他望着眼前的人倒下,看着远处的人举起长剑刺向最近的敌人。
杀红眼睛的人,看不见对方是谁,有时候……就连儿时的一起长大的同伴,因为恐惧,因为勇敢而沾染属于自己的血。
他笑了笑,却是带着对世人的怜悯。
他唱着歌谣引渡亡魂。
他是世上最弱的神,只是因为在战乱之时才会生。
海天能活,却是只能寄生在他的身上。
他将自己一半修为给了他,告诉他们之间两不相欠了。
他是锦鲤,也是修炼千年为妖,得到人间供奉的最弱的神。
他的职责,是给迷茫的人带去希望。
海天的心中有执念,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命不单单是自己的命,还有一半属于锦鲤的。
高台上,是那个他们两人的仇人。
所谓仇人,也是当初想要他们性命的人。
兰枭月冷笑一声,淡漠的道:“诸葛正也不过如此,如此的弱。”
“不,是北冥燃雪太强!你低估了北地,也高估了南境各国!”尉迟长云冷哼一声。
他再清楚不过,西明的那位摄政王也是最清楚不过。
那位摄政王极为聪明,不愿意牵扯战争之中,只有娶与北地太子妃有关系的。
赵家,在前杀敌,可赵家的人有几个是当真在卖力?
赵家现任的家主,怕是要恨死兰枭月了。
可惜他不自知,在他兰枭月的心中,这世上之人皆是应该臣服他元首之国的脚下,却不知……
“陛下觉得,这次有几分胜算?”尉迟长云神情淡漠,冷漠的瞥了眼兰枭月,眼底满是冷意。
“只要有你在,必定是十分胜算!”兰枭月觉得尉迟长云即便不能胜,也会狠狠教训一下北冥燃雪。
一个胆敢与他元首之国作对的男人,理当付出血的教训。
但是……
“若是我说,我连一分胜算都没有呢?”尉迟长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底满是嘲讽。
他的确没有胜算,即便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去抵挡,怕也不是敌不过北冥燃雪,更何况北冥燃雪的身后,还有诸多强者未出。
北地千年在暗处,竟然已经又许多是他们大路上的人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兰枭月眼瞳一缩,厉声道:“可你之前可不是这么与朕说的,当初出发之前你可是信心满满的!”
“可是我却从未答应过你什么,自信只是因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不玷污他的名声杀你罢了!”
只是……不玷污他的名声杀你!
尉迟长云的眼中闪过冷意,以及对他的思念。
高大的身影微微俯视兰枭月,紧抿的唇瓣是遥远的倔强。
那个曾经与他一起修行,愿意一起走向巅峰的人,终究还是在九十六阶的时候永远停下脚步。
他在追不上,而他再看不到。
“一切,都是拜你兰枭世家所赐,我尉迟长云发誓:在不效忠你大夏皇室!以祭奠我的信仰!”
而他的信仰,终究是烟消云散。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继续那个不存在的信仰?
既然啸王府都已经不在千灯大陆,前往澜水,那么他当初的守护之命也就不再存在。
兰枭月看着胸膛之中的剑,嘴角扬起一抹笑,道:“你这个乱臣贼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得到光明,你的未来必定会在黑暗之中。”
“那又如何?一个本该早就没了颜面的人,就算千夫所指又如何?只要能为他报仇,为心爱的人报仇,我心甘情愿!“
长剑拔出,尉迟长云剑指长空,大声的道:“啸王府将士听命,退!”
一声退,万军而退。
并非丢盔弃甲,原本啸王府的将士也并没有对北地将士下手,之前也是得了暗令,不得与北地交战。
这些啸王府训练出来的,向来听命的是帝戎的命令。
自然也知道历代的啸王被兰枭世家如何迫害,早就心生不满,又因为帝凰妘的原因,自然将这个啸王府在千灯大陆上的唯一血脉奉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