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见过国师!”
一声声低声招呼里,陆良生笑着一一点头回应,过去前方庭院,进入视野的,是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孩子,岁数有大有小,衣衫褴褛的站成数排,怯生生的看着周围持刀棍的士卒、衙役,骨瘦嶙峋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晨风徐徐,拂过庭院,树叶哗哗轻响,纷纷扬扬落下。
陆良生看着面前的一张张露出胆怯的小脸,法术悄然施去掌心,抚去这些小童的头顶。
“不用怕,往后你们都会有家的。”
不知怎的,一个个孩童只感心里温热,仰起小脸,之前的彷徨不安渐渐散去,只是愣愣的望着面前这位言语温和的书生。
但还是不敢说话。
“国师!”
不远,杨广的声音在前面敞开的厅门响起,陆良生笑着从孩童身上转开目光,望去那边,抖开双袖,过去施礼,随即被身着常服的皇帝请去里面坐下。
两人进屋坐下,此间府尹挥手让下人看茶,随后跟着退了出去,厅中只剩下当今陛下、当朝国师。
喝了一口茶水,杨广先开了口:“国师,这些孩子,都能修道?”
陆良生看着外面这些失去父母双亲的孩子,听到皇帝的话语,抿了抿嘴唇,摇头道。
“不能,之前臣呈给陛下的信函里,也略提过,收拢的这批孩子,臣打算授给他们应付妖魔鬼怪的术法。”
“术法不是修道?”
“陛下,两种不可混为一谈。”陆良生解释道:“其实与江湖上的侠客所学武功相差不多,招式是招式,内功是内功,若是这些孩子当中有资质的,臣也不妨教些修炼的法门。”
这么多失去父母的孤儿,陆良生岂会不知道里面,其实也有鱼目混珠的,不然皇帝没事跑出宫来,就为这事找他?
当然自己话也要说得漂亮,这些鱼目混珠的世家子弟,能否坚持下来就看本事了,至于修炼法门,他进来时,其实已经探知过了,没有一个有资质的。
对面,杨广身为皇帝,哪里听不出陆良生这番话,拱起手:“国师为我大隋劳心劳力,请受朕一拜。”
“陛下不可。”
陆良生起身过去,将就要拜下去的皇帝搀扶,“臣乃大隋之臣,为天下百姓养出一批民间能人异士,剪除为祸的妖魔鬼怪,是我这国师的本分。”
搀起杨广后,又陪着说了些话,然后,转过话头:“对了,陛下私服出访,只是过来看看这批孩子?”
“不全是,朕过来啊,其实来跟国师说一件喜事。”杨广想到昨日晚上收到的讯息,脸上神色压不住了,颇为兴奋:“国师不知,昨晚西北递来军报,前阵大捷,第一仗就给朕涨了脸面,朕高兴的昨晚一夜未睡......”
登基以来,做什么事都处处被越国公杨素约束,如今自主的第一仗就打赢了,怎会不高兴,这样一来威望积累,往后做其他事,就少了许多劝谏之言。
“......过几日,朕也要去西北,可能到不了吐谷浑,就在西浦之地督战,若能拿下吐谷浑,朕终于可以像父皇那般,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
尝到了甜头的皇帝,陆良生自然不会劝,或说一些触霉头的话,随意应付几句后,他便告辞离开,府尹也让差役领着这两百多个孤儿,一起跟去万寿观协助安置。
过后的两天,长安城外,狼狈的道人带着小脸污黑的明月用上法术紧赶慢赶,终于抵达这座巨城,找个地儿清洗一番,便走进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