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华努力储在眼眶中的泪水滴下来了一滴,浸到了她的紫色长裙上,她强制隐忍的凤眸有些微微泛红。
秦灼华语气有些颤抖,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原来的字正腔圆,她是骄傲的,绝不容许自己失去骨子里的坚强:“攻下凉州是我们当年对那些旧臣的承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不然可能会让孙泽和华云忠抢先,清平,你再好好想一想。”
秦灼华的语气竟然有些哀求的意味。
白清平看秦灼华前所未有的失态,知道自己伤害到了她,微微有些不忍,但是还是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道:“华云忠不会去攻打凉州的,我们赶在孙泽前面先把他们给收服了,凉州还会到我们手里,不用着急。”
秦灼华道:“是,我们是不着急,可那些旧臣呢?自从你可以控制汉州的局势以来,从来没有向那些旧臣表示过要攻打凉州,他们对你的这些行为早有不满,你如果再犹豫,我们这些年做的一切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白清平自然明白秦灼华的顾虑,但是他有信心可以把两方面都协调好。他道:“公主,你信我。”
秦灼华还是不理解,她问道:“清平,我自然是一直都信你。但是如果旧仇未报,过去了结不了,你怎么和自己喜欢的人舒舒服服地生活下去呀。”
秦灼华说的白清平喜欢的人自然是苏靖,她的语气已经变成了质问。
白清平道:“还望公主明白,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仅仅为了自己的私情。”
秦灼华冷笑,面色中透露着些许不甘,她道:“清平,大元王朝数十万子民现在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前两日我还去汉州边境的军营里看过,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被他们逼着抗比自己还重的麻袋,你真的忍得下心让他们多受几天苦吗?”
秦灼华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现在心中悲痛,已经没有心情擦,语调都哽咽。
大元王朝被惠武帝打下之后,朝中新贵针对前朝败军的安排问题争论了三天三夜。
大多数人支持把他们下放到边境军营,充作苦力,修筑城楼和制造军械。
他们认为,一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受点累才能让他们安守本分。
以江震涛为首的少数人坚决反对这种做法,纵观历史各大王朝新旧更替阶段,许多已经败掉的王朝再次崛起都是因为当朝的暴政。善待前朝的军队,安抚前朝遗民才是正确的做法。
然而惠武帝当时听信了几个宦官的谗言,毅然决然做出了发配败军去边境做苦力的命令。
江震涛三寸不烂之舌依旧没有动摇惠文帝的决定,发配败军的诏书一下,第二日,江震涛赌气称病没有上朝。
秦灼华以为白清平的心全都在苏靖身上,不免有些失望,她轻轻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口,转过头笑道:“这些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那些旧臣我来应付。你可以不管他们,但是我是他们的公主,我得去救他们。谢谢你,清平,我没有怪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些本来就不应该你来承担。”
白清平站起来道:“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信我。”
秦灼华笑了一下道:“我信你,但是我不想给你带来负担了。”
白清平看秦灼华对她误会这么大,此时又怕秦灼华冲动,便站起来准备拦住秦灼华:“公主,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秦灼华知道白清平决定的事不是那么用以改变的,便也没打算和他商量,便道:“我走了,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