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肖?和齐泽辉就随着柳宛风在这昆仑山中开始了他们的修行。
往后的两个月里,他每天早晚为了这“开龙脊”都要各花两个时辰从半山腰爬到山脚,再从山脚一路爬回来,稍有不慎,就摔得七荤八素的,但再如何辛苦,肖?也未曾偷懒过一回,一直风雨无阻的锻炼着自己。
附近的居民在打猎和砍柴时陆陆续续发现了这名举止滑稽怪异的少年,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每天都有好事的人在肖?的必经之路旁等着,看着他扭动着身子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一路爬过去。
两个月之后,肖?浑身的肌肉才刚刚适应了难以忍受的酸痛感,柳宛风又贴心的给肖?增加了训练的乐趣:他不知从哪里找来十个又厚又重的石扳指,叫他这段时间但凡练功就要戴在手指上;还把终日在水塘里摸鱼的齐泽辉抓了过来,塞到一个大竹篮里,将竹篮的一端用四根麻绳接连着肖?的四肢,让他每次“爬山”的时候都要牵着这只装着人的大竹篮。
但山路陡峭弯绕,既要一边扭动着身子上下爬,还要保证竹篮的平衡性实在太难,经常一个不小心就将嗷嗷叫的齐泽辉从竹篮里扔出去。
如此羞耻的举动齐泽辉一开始自然是嚷嚷着死都不愿意,但当柳宛风威胁着真要打死他时,他妥协了。
这样滑稽可笑的二人组合很快成为当地一件不小的趣闻。看着那群围观的笑得前仰后合的老百姓们,二人一开始还羞得不敢抬头见人,但日子一久,也就慢慢习惯了。
在发现肖?已经逐渐掌握了技巧不会再把自己扔出去以后,齐泽辉又恢复了那副死乞白赖的模样,每天很准时的往竹篮里一坐,哼着小曲儿,吃着零食,俨然一副轿子上看风景的官老爷的悠闲模样。
其实柳宛风没有告诉肖?的是,这等开龙脊的辛苦程度早已远远超过了一般昆仑弟子的修行程度,他要是拜入了昆仑门下,所受的训练量大概只有这般煎熬的二十分之一。他表面上对肖?不闻不问,也不去监督他,但其实心里已是十分满意。
就像实验的成果取得了极大成功一样。
“柳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教我那一招啊?”肖?抹着额头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看着几乎脱力的肖?,柳宛风摇摇头,道:“还没到时候。”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三个月。
常言道,行成于思,业精于勤。这五个月下来,虽然柳宛风还未曾教过肖?一招半式,但他如今已脱胎换骨,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蛮打蛮拼的愣小子了。
他身体的柔韧度和耐力远胜于前,可以轻松地作出以前做不到的后空翻、侧翻、回旋翻,并且可以连着折腾几十个依然面不改色;
他的指力和腕力远超常人,只要他想,可以轻易在大树的树干上留下印记;
他的每一拳、每一脚爆发的力量和速度,是训练前的十几倍,若是把昔日的自己作为对手,恐怕连打十个都不在话下。
长久的训练,让肖?在肌体的痛楚中慢慢寻找到了一种享受感,十分上瘾。他不再催促柳宛风教他招式,而是专心的投入训练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这天傍晚,肖?拖着早已呼呼大睡的齐泽辉爬回了瀑布,解开绳索,卸下扳指,像往常一样准备洗漱睡觉,柳宛风忽然出现,叫住了他:“你可觉得自己今天有什么不同?”
肖?愣了一下,闻了闻自己,还是那副臭烘烘的样子啊。良久他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的道:“我没有大喘气!”
“不错,”柳宛风点了点头,“你已经准备好了。”
“你是说,现在终于可以教我‘洞天一指’了?”肖?喜道。
“不用教,你已经会了。”柳宛风看着肖?一头雾水的模样,不急不忙的从一旁捡起一根指头粗的树枝道:“你可知练武分哪两种?”
肖?点点头,又摇摇头。
“外家功夫,练体。”柳宛风用两根手指夹起树枝,轻易夹断。
“内家功夫,练气!”他又将那半截树枝大力一甩,树枝如同一支箭一般飞出,深深嵌入了一旁的树桩内。
“这二者各有长短,一门武学,比如这指法,内练外练的功效是不同的。所以武林高手大多都是内外兼修,以为互补。但如果你能强行打破桎梏将一门练至化境也未尝不可。”
“你接触不到强劲的内功心法,所以和这江湖上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横练的半吊子外家功夫,这五个月的训练也算是激发了你的身体潜能,现在你若直接使出那指法,也差不多有几分味道了,我只需再指点你几分精要即可。”
肖?点点头,叹道:“都五个月了啊......”他想起了柳宛风的半年之约,如今也马上要到了。
“但是这还不够,”柳宛风正色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内力打通你双臂的经脉,强行让你可以引气驭指、内外兼修!”
“这......这么厉害?”肖?惊讶道,“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这么做?”
“靠他人强行打通经脉是很危险的,”柳宛风意味深长的道,“若不给你一番炼体,凭借你之前的躯壳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那......能不能直接打通我全身的经脉呢?这样我岂不是能马上变得很厉害了?”
“想得美,”柳宛风冷笑,“奇经八脉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打通的?先不说一个人的内力能不能强到那种程度,再者说,你目前能承受住外来内力的,只有双臂!难不成你是想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还是想爆体而亡?”
“呃,不想不想......”肖?忙摆着手道。
“那就少说废话了,准备开始吧。”
肖?脱下上衣,背对着柳宛风盘膝坐下,慢慢放松了身体。
柳宛风也接着坐下,气运丹田,深吸一口气,将双掌贴在肖?的后背上——
呜呃!肖?只觉得有一团火辣辣东西顺着柳宛风的双掌不断涌进自己的体内,流淌着,慢慢向自己的双臂汇聚而去。
一种强烈的撕裂感瞬间涌进他的脑海,肖?疼得当即大叫出来。
“忍住!”柳宛风低喝道。
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任由这澎湃的内力在自己的双臂内来回冲撞,疯狂撕扯着血管和经络。
忽然,他的双臂传来一阵细密的破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