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剑’先生,请问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那位璋王殿下,跟我走,”“鬼剑”阿三冷冰冰的说道,“他现在哪里都可以去,除了南宁。”
又是……冲我来的吗……
胡纪眉头紧蹙,疑惑和焦虑如同海浪一般席卷而来,这让他不禁联想起昨夜那个奇怪的梦境,以及那个假扮成枚熙兰的怪人。
仿佛现在全世界,都在阻止他回南宁平乱!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胡纪根本想不通,他眼神一凝,就要开口询问“鬼剑”原因。
谁知,柯研却是抢在他前面,动了——
没有拔剑,没有飞血。
柯研笑了,大声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弯下腰去,笑得用手不停的拍打自己的大腿,仿佛遇见了一件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没有半分虚假和做作,他是真的在大笑,发自内心的在笑。笑得止不住颤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肖?和胡纪面面相觑,纷纷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难不成像柯研这样的高高手,一遇到危机时刻,就会不由自主地大笑吗?
显而易见,“鬼剑”也无法理解柯研的这一举动。
“你……是在挑衅我吗?”
一丝愠怒,出现在鬼面具下的眼眸中。
“鬼剑”阿三下意识地举起剑,剑尖直指着不远处的柯研,怒道:
“怎么,你当真想要与我打?你不怕死吗?”
忽然间,柯研的笑声戛然而止。
是错觉吗?胡纪眯了眯眼,他仿佛看见“鬼剑”阿三拿剑的手,颤抖了一下。
柯研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鬼剑”,随后他张开口,淡然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不想死的话,把剑放下。”
“你怎么敢——”“鬼剑”阿三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怒斥道。
然而,他并没有机会说完这句话。
嗤!
旁人只见青芒一闪,瞳孔收缩间,原先还在七步之外的柯研,已经站在了“鬼剑”阿三的身后。
他突然闷哼一声,捂住胸口皱起了眉头,仿佛是受了很重的伤势一样。
然而“鬼剑”阿三却仍然好端端的站在原地,阴沉着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他刚才什么都没做一般。
“不管了!”
胡纪眼神一冷,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戒刀毫不留情,对着“鬼剑”阿三当头劈去。
他当然不会指望自己能伤了这天下第一剑,只希望能以此分散“鬼剑”的注意力,拼尽全力给柯研制造反击的机会……
然而,他还是失算了。
在他即将突进到“鬼剑”阿三身前时,后者,却忽然动了——
他张开口,却没有说话,涌出的,却是满嘴的鲜血。
下一秒,“鬼剑”的咽喉处,皮肉骤然分开,一道深深的剑痕也是无中生有一般,骤然出现。
胡纪猛然停住身形,惊愕的看着这一切。
“鬼剑”却是捂住了喉咙,发出几声“嗤啦嗤啦”的溺水喘气声,随即踉跄着走了几步,一个跟头,栽倒了下去。
而单膝跪倒下去的“阎罗剑”柯研,此时却是持剑撑地,站了起来。
他抬起剑,风轻云淡的轻轻一吹,一连串血珠便滑落了下来。青色的念君剑焕然一新,仿佛什么都不曾沾染过一般。
锃——
长剑回鞘,柯研转过身,对着眼前作呆滞惊愕状的两人,微微一笑,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动作太大,拉扯到了伤处而已……”
“不是,我是想说,他……他……”肖?一紧张激动,又开始磕磕巴巴、支支吾吾了起来。
“哦,你说他啊,”柯研轻蔑的用脚踢了踢已然气绝的“鬼剑”,说道:“面具是真的,衣服是真的,剑也是真的,只可惜人是假的——这家伙,演技不错,只可惜入戏太深,还找错了人……”
柯研俯下身去,伸出手,一把将那张满是血渍的鬼面具、连带着脸上的人皮给一把扯了下来,这时,一张有些眼熟的脸庞出现了众人面前——
“千面郎君?”
肖?惊讶的盯着那张脸,叫道。那阴柔妩媚的男子面容,曾经在鸿冶山庄里捉弄过他和苏惜雪的易容高手,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璋王殿下,您可得仔细看好了……”柯研用力拍了拍千面郎君尸体的脸皮,说道:“假扮成王妃的事情,这家伙,也算是一个关键人物……”
“也……算?”胡纪面色凝重的看着那尸体,问道。
“如此有组织有预谋的事情,要说幕后主使只有他一人,那也太显得无趣幼稚了吧?”柯研笑了笑,毕竟是偏偏赶在西域人奇袭的前夕带着璋王离开了南宁,如此凑巧的事情,如果真的仅仅是凑巧,呵,那也太巧了吧?
柯研见胡纪不说话了,耸了耸肩,也不再多言,弯下腰就去扒千面郎君的衣服、手套和鞋子。
红黑色交织的布料选用,此时体现出了很大的智慧与作用:无论沾染上多少鲜血,都不会影响衣服的美观。
“柯大侠,你这是做什么啊?”肖?疑惑地看着柯研的举动,问道。
“不是说了吗,人虽然是假的,可这身上的东西都不假,是下了功夫和血本的——”柯研笑了笑,说道。
“既然他们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又找了一个最会易容的人来假扮……柯大侠,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就认出来?”胡纪沉声问道。
“答案很简单——”柯研勾起嘴角,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二人:
“因为‘阎罗剑’和‘鬼剑’,从来都只是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