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沉默了,柯研也沉默了。两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一个满脸复杂,一个满脸鄙夷不屑。
终于,还是肖?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叹道:
“我以为只要杀了某个人,或者去了某个地方,方,就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完美,很漂亮……”
“江湖从来就不是打打杀杀!小子!”柯研冷冰冰的叱责着,“江湖的根本,是人情世故!”
“人情……事故吗……”肖?喃喃低语,在口中反复默念着这四个字。
“闲话少叙,小子,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吧?”柯研转过身去,“就此别过吧,希望以后不要见面!”
说罢,他就欲纵身飞跃而起,却忽然被身后的青年猛地叫住:
“柯大侠,请留步!”
“怎么?”柯研有些不悦的回过头去,“要请我喝酒吗?呵,那你至少得排队到明年的中秋……”
“非也,非也,”肖?哑然失笑,“乃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求我办事?”柯研眉头一挑,“呵,这倒稀奇,嫌弃有两条胳膊太多吗?说说看。”
“是这样的,说到冶炼……”肖?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柯大侠,你是否知道有哪些很厉害的工匠?”
“冶炼?工匠?”柯研眼神微微眯起,“怎么,你对打铁也有兴趣吗?”
“不是……”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想要……请人打造一件属于自己的兵器!”
……
茶香四溢的小楼雅间,中年男人坐在阴影里,正慢悠悠地闭着眼睛,品着手中温热的普洱茶。
虽然不清楚他的名字,但是从他沉稳阴冷的侧影里可以依稀辨认出,他就是那天晚上在枚熙兰坟墓前,注视着胡纪追着千面郎君离去背影的那二人之一。
忽然,门被匆匆推开,一个穿着便服的男子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张口便叫:
“大人!”
“怎么了,急急慌慌的,是有消息了吗?”中年男人瞪了来人一眼,不紧不慢的问道。
那名下属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低声道:“的确有了,大人,不过是一个坏消息……”
“嗯?”男人眉头一皱,随即道:“说说看!”
“是这样的……”下属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地道:“千面郎君他……貌似被那‘阎罗剑’给识破了装扮,现在,人,已经死了……而且不知为何,那‘阎罗剑’好像还将他的衣服和剑一并带走了,只留下一具光溜溜的尸体,扔在了路边的树丛里……”
“呵呵,死了吗……真是可笑,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让他胡来,三脚猫的功夫去扮一个绝世高手,自然是容易被瞧出破绽的……”男人很快从不悦中缓过神来,冷笑道:“带走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些物什虽然不是真的,却也是极为珍稀的好东西,眼光毒辣一点的人,自然都能看得出来……旁边的弟兄们有发现什么吗?”
“这个……”下属慢慢放低了身子,低声道:“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禀报给大人您,那千面郎君临场变卦,说是担心埋伏的人被那‘阎罗剑’给察觉到气息,故而撤走了所有的伏兵和暗哨……此次出手,在场的……仅有他一人……”
“什么?”
嘭!
哗啦!
男人身躯一颤,震怒地他当即一拍桌子,名贵的白瓷茶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真是胡来!这阉人,临死前也要肆意妄为一番,扰乱我们的计划!那现在那三个人都在哪里?”
“璋王胡纪自然是先走,随着马车一路往南宁去了;那‘阎罗剑’和姓肖的小子停留了一会儿,指手画脚地说了些什么,但是离得太远,小的们没能听清,后来好像给了个什么东西给了那姓肖的小子,随后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各自去了……”下属有条有理地汇报完,随即小心的问道:“大人,我们用不用采取点什么行动?”
“行动吗……”男人沉吟了片刻,随即目光里露出谨慎的意味,道:“柯研就不必去管他了,虽然收了点伤,但你们这种货色无论去多少个都只会是送死罢了;而璋王那边嘛……立刻飞鸽传书,让西域那边的将军赶紧将替死鬼找好,一旦就绪,立刻开始计划,无论如何,一定要抢在璋王回南宁之前将战事完成!”
“属下明白!”下属抱拳应道,但很快他又怔了怔,试探性的询问道:“那请问大人,那个叫肖?的小子,我们也是不管他了吗?”
“嗯……”男人略微思忖了一会儿,随即反问道:“你们先前在少林寺看见的景象,全都属实吗?”
“千真万确!”下属闻言,立刻回想起来那段记忆,随即心有余悸的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武功修为居然已经达到了如此水准!那蛟龙一般大小粗细的蜈蚣精,居然被他硬生生给扯得翻了个面!”
“这样啊……如此修为的年轻人,若是久留他命,来日定成大患!”男人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随即不再犹豫,下令道:“传令下去,立刻派人去最近的万象阁据点,放出消息,白银一千两,在黑市悬赏那小子的人头!把这些事情都立刻去办!”
说着,他从腰间的暗囊里飞快的点出两张崭新的银票,一张一千两,一张一百两,递给了下属。
下属垂着头,恭恭敬敬的接过,没有流露出任何疑问。
因为万象阁办事“抽一成”的规矩,见过点世面的江湖人都早已心知肚明。
下属躬着身子退了几步,刚欲转身,忽然又顿住了,再度对着男人拱手行礼道:
“请大人恕罪,小的糊涂了,还有一件事忘了禀报给大人……”
“说吧,又是那个饭桶带来的坏消息?”男人重重的吁了一口气,不耐烦的扶起额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