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朝阳即将升起了!
“已经过了一整夜吗……”肖?怔怔地看着天空,沉默了许久。
忽然,一抹笑容出现了在了他的嘴角:“那就再砍一棵树犒劳犒劳自己吧!”
说罢,他就要举起斧头,对着一棵瑟瑟发抖的树木再一次痛下杀手!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浑厚的声音猛然在他的后方响起:
“快给老夫住手!你这个混蛋!”
“亓老前辈?”肖?闻声,立刻兴奋的回过头去,对着不远处雪坡之上的亓元子大师兴奋地挥舞起了手臂:
“亓老前辈!我在这里!看呐,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给老夫闭上你的臭嘴吧!”亓元子大师的太阳穴已是青筋直跳,他怒不可遏的骂道:“你先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肖?疑惑地放下手臂,茫然的环顾起四周来,他这才发现,放眼望去,四下尽是光秃秃的树桩以及倒塌的树木,一片颓然的惨状,直直地蔓延到地平线的尽头。
“我……这都是我干的吗……”肖?惊愕地愣在原地,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这片原先茂密庞大的油松林,竟被自己在一夜之间,就几乎砍到了尽头!
他更不知道的是,现在自己的脸庞,是多么的苍白,多么的浮肿,宛如一个将死之人一样,呈现出浓浓的虚弱与无力之感!
斧头从他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却仿佛引发了巨大的地动一般,引得他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摇晃颤抖起来。
肖?的眼睛开始模糊,他看见怒气冲冲地亓元子大师笔直地朝着自己走来,嘴唇夸张的开合着,还伴随着阵阵闷雷般的炸响,像是在训斥自己。但是肖?的双耳早已被剧烈的耳鸣所覆盖,他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方圆数十里的唯一一片树林啊!就这么被你这个混蛋给毁了!”亓元子大师愤怒的朝着他嘶吼,“老夫真想用铁锤把你这个榆木脑袋给敲得稀巴烂!”
他看着眼神迷离的肖?,心中愈发的火大,冷不丁地猛然抽出了一掌。巨大的手掌带着阵阵破风之声,毫不留情的抽向了肖?的脸颊,手掌未至,掌风已到。
带却就是这掌风也好似有着万钧之力,肖?缭乱地发丝吹动之间,人,也是直挺挺地向后栽倒了下去,整个身体,重重地砸进了雪堆之中。
“你小子跟老夫在这烧埋银子呢?”亓元子大师一怔,随即气冲冲地掐着肖?的脖子就将他整个拎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补了一个耳光。
而与此同时,疲惫和倦意有如潮水一般的席卷而来,不可抗拒的将肖?给拉进来了梦乡。在亓元子大师的手掌即将打到肖?脸庞地前一秒,他就已经两眼一翻,死死的昏了过去。
啪!
清脆嘹亮的抽打声,在空旷的雪原上久久的回荡着。
亓元子大师看着掌中脑袋已然无力拢拉向一边的肖?,心中是又生气又心疼,良久,才愤愤地骂了一句:
“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
……
被带回到小石屋的肖?,或许是消耗过度,也或许是受了寒毒,很快就生了一场大病,自此卧床不起。忽高忽低的体温,像是亡灵吹奏了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号角,他坚强且脆弱的生命,也一直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徘徊。
在此期间,亓元子老前辈一直在悉心照顾着他,多少次他气若游丝之时,都是靠着亓元子大师的传功与点穴才勉勉强强的撑了过来。
然而,令亓元子大师感觉到诧异的事,别人生重病,都是神情虚弱、日渐消瘦,反观肖?这个臭小子,却是神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呼吸一天比一天强劲,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长久舒适的睡眠而已……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天早晨,肖?终于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眼,屋内无人,他茫然的坐起,脑海中一片空明的看向窗外的茫茫冰雪。
屋外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一片平静祥和之景。
然而最为吸引人的,却并不是这大自然的绝美风景。
而是屋内床铺上,青年的那对眼眸。
屏弃了昔日的浑浊昏暗,如今的这对眼眸,仿佛是天神烧制出的一对琉璃一般,清澈,透亮,白的宛如云彩,黑的宛如水墨,一点一滴,都清晰的映射出他所看见的万般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