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不好意思啊,忘记和你说了……”齐泽辉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抖了一抖,随即抬起头来,带着一脸歉意地笑容,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我们呢,此行带的吃食就是三人份的量,分给这三位已经是极为勉强了,若是再分给你,怕是这一趟也走不了多远了……你应该不会和老人、女人和小孩计较吧?”
“我……”年轻男人顿时语塞,他无奈的缩回身子,看了看身旁吃得倍儿香的几人,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暗自揉搓着空荡荡的肚皮……
忽然,年轻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直起了身子,指着侧身睡躺着的肖?说道:“他不是胃口不好吗?你把他的那份给我不就行了吗!”
“这个……”齐泽辉闻言怔了一怔,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但年轻男人的这般没脸没皮,倒是激起了齐泽辉心中的怒火来……
你他娘的,小爷我今天就是不给你吃了,你能怎么着?
“这个……这个……”
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的齐泽辉,此时的脑海里却是已经在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个合适恰当且不会撕破脸皮的理由,来拒绝对方的这一要求。
“没事,我吃得不多……”年轻男人却只道齐泽辉是默许了,当下舔了舔嘴唇,就要伸出手去——
“啪!”
却不曾想,一旁侧卧的肖?却忽然扎了刺一般猛然弹起,“啪”的一声一把抓过了那只夹着肉干的面饼,瞪着眼睛就往嘴里一阵猛塞,一边咀嚼还一边发出愤愤不平的声音:
“我吃!我吃!别说是胃口差了,我今天就是肚子上破了碗大个洞,拿块泥糊上我也要把它吃干净!”
……
一来一回,日月轮转,小小的乌篷船已经在河上行了七日有余,眼看着旅途过了不少,沿途却仍旧是太平无事,一个水匪的影子也不曾见到,每个人胸膛里那颗高悬的心脏,也是渐渐放了下来。
然而,就当肖?一行人也以为此行会是有惊无险时,变故,却仍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晚,河面上仍是一片风平浪静,老李头仍旧是撑着乌篷船,贴着河面两旁的悬崖谨慎且缓慢的行进着。
船舱内,仍旧是一干昏昏沉沉的客人们,就连肖?、齐泽辉、铁牛这样武功高强之人,也是变得有些乏力困倦起来。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整日蜷缩在这船舱内,连正常时期每日基本的操练都做不到,更别说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拳脚了,在这样一艘破烂陈旧的小船上蹦蹦跳跳,不是甲板崩裂,就是整艘船倾覆。
人群中,唯一还有活力的,就是那妇人怀中的小男孩了。
他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扣扣那里,仿佛永远不会疲惫厌倦,并且深深的乐在其中。
尽管他那熟睡的母亲下意识的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但是在这一方天地内,他还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玩弄够了母亲的长发后,小男孩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一脸好奇地望向蒙着黑布的船舱外。
或许是高歌的蛐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可能是长啸的山猿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谁知道呢?
总之,小男孩伸出了他稚嫩的小手,开始抠弄那保护着每个人的黑布,虽然他的力气很小、很小,但好在他的意志足够专注、好奇心足够强烈,渐渐的,那蒙得严严实实的黑布,出现了第一道小小的缝隙,映射进来船舱外的一抹星光。
小男孩乐了,他“格格”的笑了起来,破损的缺口不断扩大,舱外的星空也愈发清晰,他着迷了,出神的望着外面的一切。
殊不知,他背后的那两盏油灯,也正透过这个缺口,向外散发着隐秘而又突兀的光,似乎在告诉每一个游荡在这附近的生灵——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