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刚猛的拳峰猛然挥出,直挺挺的打在了水匪胡爷的手掌上,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水匪胡爷的整张肉章在这夹杂着巨大劲力的拳劲下轰然炸开!
血肉飞溅的同时,手背紧贴着的那块石壁,也是崩裂出道道裂纹。
水匪胡爷尽管全身的骨头已断裂得七七八八,但这样无法形容的剧痛还是令他无法控制的在浅水湾里打起了滚,血肉模糊的手掌无力的拢拉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肉筋。
然而还不等水匪胡爷忍过这阵剧痛,恍惚间他便看见,满脸冷漠的肖?已经弓下身来,又一次举起了他那坚硬的右拳。
“不……不不不!”水匪胡爷绝望的求饶道,“求求你……求求你!快住手!住手啊……”
“你拔刀的时候……”肖?的回答依旧冰冷,“……怎么没有想过住手?”
“爷爷!您是我爷爷!活爷爷……”水匪胡爷已然痛哭流涕,“求求你……求求你……呃啊!”
又是一拳下去,笔直的小腿顷刻之间便在这拳峰之下扭曲得不成原型,待水匪胡爷惨叫翻滚开来时,可以清晰的看见先前小腿所在的那块泥巴地,已经凹陷出了深深的一个拳印坑,坑内几枚原本小巧精致的雨花石,已经在这恐怖的拳劲之下化为了齑粉。
看着眼前痛哭打滚的水匪,肖?胸膛的怒火,似乎也隐隐约约降低了一些。他挺起身来,缓缓将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拳提到鼻子前,双目平淡的看着。
纵使是坚硬的钢铁,两次全力击打在坚硬的石块上,也会扭曲变形,何况只是一只血与肉汇聚成的拳头呢?
即便有着护体罡气的保护,此时肖?的拳峰之上,也已是伤痕累累、皮开肉绽,温热的鲜血顺着胳膊蜿蜒向下,在小臂上绽放出诡异而又妖艳的纹路。
疼吗?
自然是疼的。
可是再怎么疼,也没有肖?的心口那般疼。
一个可爱活泼的孩子,就在他面前被残忍的杀害了,而本该能救下全部人的肖?,却因为自己那一点捉弄人的恶趣味,在眯着眼睛装睡!
这样的自己,居然还被江湖百姓称之为“少侠”……
真是可笑!可笑!可笑至极!
如果能早一点动手的话……
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划过脸颊的时候,拳头已经第三次扬起,然而就在他即将再度挥拳的时候,身后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自己:
“板扎!”
肖?怔住了,拳头僵在半空中的同时,他人也是有些愤懑的回过头去,却发现好友齐泽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甲板上,虽然身体脸色还有些苍白虚弱,但他那双充满复杂和悲悯神色的眼睛,却并没有因为身心的疲惫而有半点黯然失色。
“够了……已经……”
是啊……已经够了……
或者说无论再怎么发泄,也永远不会“够”的。
肖?沉默了,眼中的残虐神色逐渐消退,高举的拳头也逐渐放了下来。
他住手了。
齐泽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爬下船来,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好友,一边走,一边撕扯下内衣的白色布条来,在手掌中快速缠绕了几圈。
肖?看着埋头给自己包扎的好友,忽然沉声问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
齐泽辉愣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抬起头来,闷声了良久,才幽幽说道:
“是的,你的确很没用……”
他顿了顿,又苦笑着说道:
“……但面对这种不可预测的事情,谁又敢说自己真的有用呢?”
最后一个结也牢固的系好,肖?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掌,目光中满是落寞……
这种程度的皮外伤,对他而言,恢复起来不过是三五天的事情……
然而那个孩子呢?死掉了就是死掉了。
生活不是戏剧,下一页的剧本永远不知道会写着什么。
肖?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他绝不会再在这种事情上,做作的矜持……
该出手时,绝不会再等待!
就在二人相顾无言之时,不远处那在一片潮湿泥泞中痛苦打滚的水匪胡爷,终于也是撑到了极限,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他,绝望的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