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满脸阴霾的走出殿门,身边是诸多奴才和侍卫的簇拥,他望着天边的那边火烧云,忽的冷哼了一声,身旁众人也是为之身体一颤,不知何事的他们也再不敢怠慢,当下愈发小心翼翼起来,随着老皇帝的步伐远去了。
而太子李易,望着眼前这个美艳女子的背影,虽不言语,但眼神中,已然是闪烁着极大的震撼。
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先前贵妃娘娘对老皇帝说的那番话,明明在任何人听来都不过是一番巧言令色、有理有据的求情,就算把当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偏旁部首都用小刀细细的剖析开,也决计找不出半点反讽和恶意的感觉来。
可偏偏老皇帝听了之后,浑浊的目光却愈发深沉下去,蜡黄的面庞也愈发的变得通红,花白的胡须上下颤抖,已然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到了最后,竟是再无法乖乖待坐,一把掀翻了茶盏,“哐当”一声,在光洁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老皇帝的疑心之重、之巧,看来这位贵妃娘娘已经捉摸得十分透彻了,他害怕璋王胡纪的威震天下、一呼百应,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功高盖主、意图谋反。现在南宁那边虽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新英雄”刘福安刘大人,但是璋王就是璋王,他的闪烁,他的功绩,是无法忽视的,这也是老皇帝不能罚他、却又想要重罚的原因,宛若一根鱼刺,软软韧韧的,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所以越是夸赞璋王、越是有理有据的替他求情,老皇帝就会不得不直面于他不愿面对的现实,从而恼羞成怒、大发雷霆。
相反,若是刚才太子当真出言斥责璋王胡纪,不仅容易让老皇帝联想到可能是皇子间尔虞我诈的内斗——还是一个狡黠精明的儿子去针对一个老实直率的儿子,更容易让老皇帝在沉思之中想明白璋王存在的重要性,以及这些事情的种种疑点,从而导致最后,对璋王殿下的拘禁和责罚,不了了之……
所以,这个女人,是铁了心想要璋王吃苦头啊……
一缕冷汗,顺着李易的后颈直流下脊背,沾湿了后背华丽的蟒袍。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贵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精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随后,一抹妖娆风骚的笑容,渐渐挂上了嘴角。
她轻移莲步,退了一退,随后,内室的门被轻轻掩上,她转过身,双颊上涌上一抹不怀好意的腮红,随后,眼神若有若无的在太子李易身上游弋。
冷汗随即变成了湿热的汗。
“母……你又想作甚?”李易心中一颤,微微一愣后,便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尊使他装出道貌岸然的模样,但是眼睛已经不受控制的盯上了女人胸口那抹渐渐放大的雪白上。
“我想……让你不要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女人露出摄人心魄的笑容,纤纤玉手不管不顾,已经解开了蟒袍的衣带。
“我……”
不等太子多言,女人又湿又热的双唇已然贴了上来,修长的双腿章鱼一般盘了上来。他再也把持不住,心神荡漾之间,双臂也已搂了上去……
……
昆仑山,昆仑派,正殿议事大厅内。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而这座大殿却是大门紧闭,不透露一点风声在外,而厅外,是守卫森严的昆仑弟子们,一个个长剑出鞘,左右环视,好似是在守护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不过有趣的事,他们的表情一个个五味杂陈、似悲似喜,似乎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什么非常光彩的事情。
头顶忽有微风拂过,细微的破空声转瞬即逝,却仍然被三两人察觉到了。一名昆仑弟子飞快的抬起头,然而雨过天晴的碧空之上,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发生的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他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左右查看,然后放眼望去,不过是光秃秃的屋檐和整齐的屋瓦罢了。一只小巧的麻雀落了下来,叽叽喳喳的叫着,摆动的脑袋,颇为好奇的与这个探头探脑的人类对视。
“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啊……”昆仑弟子松了口气,随即缩回了身子,回到了岗位上,全然没有注意到高高的屋脊背后,两个蹑手蹑脚的人影紧紧贴着瓦砾,大气也不敢出。
“好端端的一次拜访,怎么搞得跟做贼一样……”颇为无奈的肖?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是对这样的事态感到颇为尴尬。
“请你严肃一点好吧,”齐泽辉不屑的撇了撇嘴,拍了拍好友背上的层层包裹的铁板凳,安慰道:“我们现在明明就是在做贼……”
说着,他已经轻轻掀起两片紧紧贴在屋顶的瓦片,随后招呼着肖?一起趴下来,透过这巴掌大的窟窿往大殿里面张望。
殿内的人不是很多,不知是只来了这么多人,还是他俩已经错过了精彩的重头戏。四只眼睛左右张望着,透过屋内的烛火和窗棂处透进来的阳光,里面的环境看得还算清晰。
侍立的各方随从们还算不少,但是真真正正坐着的,只有四个人——
一个脸色阴沉的中年道长,背插一柄七星长剑,端坐于大厅上座,身边陪侍的昆仑派弟子们,脸色也不是十分好看;
一个是身材纤瘦、长发披肩,姿态颇为阴柔的蒙面人,虽然不知面容性别,但看衣着服饰,应当是唐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