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是:一只兔子要有三个洞藏身,才能免除被猎人猎杀的危险。
赵鞅言道:“吾子的意思是,如今赵氏大宗有下宫,又有晋阳,但就好比兔子只有两个洞窟,依然十分危险。万一国内诸卿战起,若是处于劣势,除了走保晋阳外竟别无他法,吾子经营濮北,便能让赵氏拥有第三窟?”
“正是如此!”
这是领地分散的卿大夫的不得已之举。既然不能立刻将封邑连成一片巩固,那只能重点经营其中几处,哪怕主邑被倾覆。依然能留下些香火。魏、韩、范、中行、知其实都在做类似的事情,韩有州邑。又经营平阳;魏氏有安邑,又把手伸向河西;中行有东阳,又开拓戎狄聚居的柏人、鼓、肥。
赵鞅认可了这一计划。
在武卒里当惯了一把手,赵无恤对这种随时要顾虑上位者态度,事事征求意见才能实施的方式已经有些陌生。如今反过来想,若是他留在晋国之内,纵然顺利当了世子,却依然会处处受制。比不上独立于濮北,做两邑之主快活。
一山不容二虎,赵鞅曾是无恤的羽翼和树荫,但也是阻挡他独立成长的栅栏。
幸好,和当年四子分封于乡邑治民一样,赵鞅做的是对无恤放任自如的打算。除了留下部分士和兵卒相助外,并没有空降些亲信来遥控管理,这让无恤放下了最后一丝顾虑。
他暗暗感慨道:“用人之术,任之必专,信之必笃。然后能尽其材而可共成事,说的就是赵简子这样的人罢。”
让无恤始料未及的是,两天后。在送赵鞅离开甄邑时,晋国中军佐拉住了无恤的手,对他附耳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氏世子之位,或许得等到你归国后方能选出!”
无恤闻言怔住了,随即心中一喜。
这是赵鞅第一次宣称要让无恤成为赵氏世子,其实这心思在姑布子卿的预言后渐渐生出,到了那次七日昏厥见了无恤和其他几个子嗣不同的表现后,赵鞅更是笃定了主意。
原本打算在无恤出使宋国归还后就正式带他到温地家庙祭拜先祖,封为世子。谁知其间却出了巨大的变故。无恤归国无门,赵鞅心忧之余。也有了微微动摇。
远行在外的儿子,总是没有还留在身边的亲近……
然而。如今来鲁国走了一遭,赵鞅诧异地发现赵无恤的表现再次给了自己无比的惊喜,他的谋略,他对赵氏未来清晰无比的规划,许多方面甚至能让自己汗颜,赵鞅的决心便又再次恢复了。
在国内,既然已经决心交好韩氏,那么这种意图就不便显露,让世子之位空悬是比较稳妥的办法。但对于赵无恤,赵鞅却提前将决定告知了他,以安其心。
“小子一定不会辜负父亲期望,定会经营好濮北,也争取早日归国!”
说完这句话后,季嬴的身影在他眼前不断闪现,引得无恤情绪烦躁不已,好不容易才能驱散开来。
望着晋国万余大军东行,涂道上的尘埃渐渐平息,赵无恤回首望着这广阔的濮北之地。
“虽然父亲向我许下了世子之位,但未来能够如何,还是得靠自己去打拼。在这和下宫相隔千里的异邦之地,孤悬于外,一方面左右无援,另一方面却能自己做主,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
回到甄邑后,和这些天忙里忙外的邑宰张孟谈见了面,无恤将和赵鞅的对话大部分都告知了自己的谋主。
张孟谈如今已经正式成了赵无恤的下臣,不再称他为子泰,而是称之为大夫。
“大夫对中军佐分析的战略极其精妙,只有一事却说差了。”
赵无恤十分疑惑:“何事?”
张孟谈俯低了身形,笼着袖子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夫间接杀死了范氏嫡孙,范氏如今深恨大夫,中行氏亦然。两家仇雠已经在大夫这里打了个死结,如此一来,六卿之乱的启祸之人,除了大夫外还能有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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