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三秋看不出来高明昊打什么算盘,心中想着见招拆招就行,却不曾感觉到来自高明昊的恶意,虽然感受不到恶意,但不怀好意是真的。
荣三秋能够感觉到对于高明昊而言,说实话可能要好上许多,因此欠身微微低头,双眼仍旧做出一副不敢直视高明昊的模样,说:“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呢?”
高明昊喝酒的动作微微愣住,转头望着荣三秋,她仍旧是那副模样,除了两眼没自信的望着地面,看不出其他的色彩。高明昊将自己审视的目光挪回来,换上平时的色彩说:“母后叫孤来看看你,今夜孤就睡这儿。”
荣三秋瞬间换上开心的面容,欢快的说:“真的吗?”
高明昊转过头看着荣三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荣三秋的感情,于是愣住。
荣三秋心中厌恶,表面仍旧做出一副殷勤的动作,左手端粥右手拿着汤勺,慢慢地将一碗鸡汤舀上来,接着递给高明昊,说:“殿下能够留下来,臣妾心中十分开心,这碗汤殿下喝了臣妾就更开心了!”
高明昊不明白荣三秋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好弗了荣三秋的好意,左手端着汤碗,张嘴微微吹了下面上的油,缓缓将碗中的汤喝下。
荣三秋微笑着看着高明昊喝下汤,紧接着说:“殿下,先用膳吧。”
茗安当然知道高明昊来是个什么意思,于是从屋中退出来,吩咐下面的宫人去准备热水,做那事之前必须准备的东西都得好好的。
两人一顿饭下来没几句话,大安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因此两人倒也没觉得尴尬,但正因为有这么一段安静的时间段,两人心中都想了很多。
荣三秋虽然是个生性淡漠的人,但从没有经历过此中事情,就连与男人左手牵右手也是与高明昊大婚后才有的,以往见着男人只会用刀砍剑刺手打,可从没有如此暧昧的时候。
空气在此刻升温,荣三秋知道高明昊的情意都是假的,可不得不接受,因为父亲会生气,父亲生气娘就没有好日子,荣三秋咽了一口口水,为了母亲,荣三秋决定将一切都忍下来,再者自己与高明昊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冬日里,炭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某一次这种声音震天响,荣三秋愣了一下,望着炭炉的目光忽然没了警惕,等到下一次收回时她又变成了曾经的自己,将一切都深深的埋在盔甲之中。
阳光慵懒的从西边落下,没有月光,雪仍旧飘飘洒洒的落下,风从北边轻轻地吹来,雪也从北边开始往南方来,宫人赶紧将门口挂着的布帘放下来,两个宫人守在门的左右,以免主子需要的时候不在。
卫愠衡在夜里苏醒,门被敲响,有种即将支离破碎的态势,卫愠衡只好从温暖的三层杯子中探出头,大喊:“谁啊?有什么事?”
来的是留华的下仆,负责的多是留华内部的事情,因此对于留华成员在外面做的事并不了解,今日敢如此行事只是因为身后有个荣世厚站着,因此有了几分底气说:“大当家,丞相来了,此刻正在屋外站着。”
卫愠衡在床上愣住了,冬日大半夜是睡觉是最舒服的时间,被荣世厚这么强硬的打断,卫愠衡心中还是有些许不舒服的,心中虽这样想,动作却很快,卫愠衡随意将屏风上挂着的披风披在身上,脚下飞快的摆动,瞬间将门打开。
荣世厚一张脸都藏在黑色的披风帽子之中,透过深夜微弱的光芒能够看见荣世厚帽子上薄薄的一层白雪,卫愠衡赶紧将荣世厚让进屋子,无意间瞥见面前的丁仆,忽然间发现眼熟,正张口准备说话,嘴便被捂住,卫愠衡见面前的人将左手食指放在双唇之间,只得点点头,嘴上的手掌离开,张嘴说:“你先下去吧!”
尤首阳当然没有走远,只是在卫愠衡将门关上后走到角落处停下望着关上的门微微闭上眼,尤首阳并不喜欢将心放在如此劳心劳神的地方,但是卫愠衡这次做的事令尤首阳有点心虚。
“丞相怎么这么晚还来寒舍?”卫愠衡拿起火钳夹了几块炭火放进炭炉中,接着点上烛灯,轻轻问。
荣世厚将带着的帽子的雪轻轻抖干净,接着将帽子取下来,然后倒了一杯热茶喝下之后说:“大当家你这话说的,我来你不欢迎吗?”
卫愠衡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这种想法,然后接着说:“丞相您这话说的,我这留华难道还能把你拦着不进吗?”
荣世厚没在管卫愠衡说了些什么,只是接着倒了杯热茶再次喝下,说:“大当家,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宫中你可以混进去吗?”
“宫中?”卫愠衡重复道,声音因着惊讶升高一度说,“这个倒是可以,明天我就安排一些人进去,特征明夜我派人送到丞相府。”
荣世厚没在说话,接着又倒了一杯热茶喝下,说:“大当家可否找一间房给我,我现在继续休息,明天上朝你差人叫我。”
卫愠衡不知道在荣世厚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敢问些什么东西,只说:“好。”
卫愠衡打开门,左右看看说:“丞相您今日就歇在我的房间吧,在下自己另寻一间房睡觉。”
“好。”荣世厚见着门关上后,轻轻将衣服脱下搁在一旁的躺椅上,将手放在炭炉烤着,嘴角泛着一丝沧白的笑容,身下有些发冷,荣世厚直接从一旁的炭笼中再次夹出一点儿银炭,放进到炭炉中再次燃烧。
风在外面吹着,卫愠衡披散着头发望着白雪皑皑的天气,尤首阳从拐角处探过头看着卫愠衡一个人在外面淋着雪,赶紧将放在墙角的油纸伞撑开举着走到卫愠衡身旁,说:“大当家,随我来吧。”
尤首阳这个人讲究做戏就要做全套的,因此说话仍旧是之前那副样子。
荣世厚在屋子里能够清楚的听着外面尤首阳的声音,没在理外面的事情,外面的风呼呼吹着,荣世厚可以清楚地听见风的声音,风的声音压过了人的脚步声,荣世厚不知道卫愠衡走没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左右看看屋外的动静,然后就关上门,将门关上。
夜晚的时间特别的漫长,特别是冬天夜晚,荣世厚和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实在是睡不着了,左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第二日日上西头,甄林嘉顶着两个大大的黑色眼袋从床上站起来,轻轻喊着:“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