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三秋最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俗话说坏事传千里,当然高明昊那边也没传来什么好事,荣三秋于这一点很清楚,父亲已经完完全全将高明昊的羽翼剪掉了,荣三秋当然清楚,因为那兵符都是自己监督制造的,荣三秋于此有些歉意,但是更大的担忧放在了自己身上,眼见着这身子才养好没多久何妻又来了。荣三秋躺在床上,肚子一天天见大了些,虽然按照太医皇后贵妃德妃淑妃贤妃以及各个命妇的说法每日起来多多走动,但这身子重与肿起来之后行动上便越来越困难了。上次的事件荣三秋始终确定不了何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很确定真的没有闻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但太医那么说,她也就那么信,毕竟自己不会医术。
荣三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忽然听着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声音是茗心的,茗安在这边按着荣三秋的肿胀酸痛的小腿,听着声音也回头望去,见着来人当下就跪了下来,说:“请皇后安!”
荣三秋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何妻立即将人按住了说:“本宫的小可爱啊,当心些,可别伤着本宫的乖孙孙了。”
荣三秋在何妻说话这期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什么味道都没有,但是她却重重的咳嗽起来,茗安在一旁心焦的很,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轻轻拍着荣三秋的背。何妻焦急地站起来说:“你安心养胎,其余都都别担心。”
荣三秋总算是缓过来,因着咳嗽许久,嗓子用不上力,因此用着轻飘飘地声音说:“谢过母后担心,儿臣一定好好养病。”
何妻转身离开,荣三秋猜不准是何妻觉得暴露什么还是真的出于担心,总之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侧躺在床上望着门外的秋色,说:“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这宫中内事仍旧是本宫主事,这叶子落下来了也不见有人去扫!”
茗安茗心听出了荣三秋话里的引子,忙跪在地上说:“奴婢也是知道的,但是毕竟是中宫之主,奴婢想下面那些人无法悄然前来。”
荣三秋揉揉隐隐作痛的肚子,说:“去请太医,别请张太医。”
茗心应下转身去往太医院。茗安见着茗心匆匆离开,忙起身说:“太子妃,奴婢去请王妃与丞相夫人来。”
荣三秋揉着额头躺在床上,说:“让下面的人去请,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的,倒让人闹了闲话。”
茗安觉得自己想得还是浅了些,忙回身低头说:“是奴婢想得简单了,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荣三春匆匆来到正殿,此时荣三秋躺在床上,茗安茗心站着,一个太医装扮的老者正在探荣三秋的脉,荣三春便等在门外,等着结果。薛海棠紧赶慢赶地来了,见着荣三春默默地站着门外,便也跟着站过去,微微抬起头望着里面,那太医是她不曾见过的,事实很明显,太子妃不信任张太医,怀疑张太医是皇后那边的人,而这人是谁,薛海棠决定等着荣三秋亲自来说。
高明昊不信任荣三秋,因为荣三秋的父亲,高明昊对荣三秋的信任值永远不可能上升,此时此刻的相思湖仍旧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不时的随着风飘进来,好在高明昊做的这个地方有一块板子遮挡,又因着这处容易看着湖那边的美景,心情便惬意了许多。没多时店家端了些吃食过来,高明昊匆匆谢过之后忍着肚中的饥饿等着店家回到里屋的时候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最后将一壶绿茶喝干之后,才从袋子里掏出十两放到桌子上,袋子里还有些银票,这些银票是高明昊在姚城的时候从太守府里带出来的,这些银票也是夹在刘太守府账本中,高明昊那日去偷的便是账本。
高明昊相信将此银票兑换是不会骑任何疑心的,因为这银票是最寻常的那种挂名存,高明昊也知道这银票便是姚城太守上交给荣世厚的,高明昊清楚这银票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但他急切需要这些回到甘城,做一些事情,不论成败的事情。
甄林俭与高明雪沿着相思湖的岸边走动,这里聚集着许许多多的人,有穿着好看的颜色的衣裳,身后有一个丫鬟替她打着伞,也有穿着灰色衣裳的人,独自打着伞走着,但是这里最多的便是夫妻和一些看起来像是定了婚的男女,总之都是在这附近交流着彼此之间的感情,也许在某一天他们成了夫妻,围着家庭之间的锁事而感到烦恼。围绕着岸边行走,少能听见他人说的话,甄林俭也没说几句话,因为这里的景色真的美,湖面荡漾着薄薄的雾,可见度非常低,前面后面加起来只能看见少许的人,高明雪走在里面,因为甄林俭担心高明雪忽然双脚踏空跌入湖里,这湖虽美,但是他不知这湖究竟有多深。
高明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妹妹,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只不过他的确起了心思,却始终没有想到高明雪是被甄林俭带走的,此时此刻他正走在甄林俭与高明雪的身后,他是临时起意想在这个地方逛一逛的,忽然瞧见前方两人的背影有些熟悉,所以才想着一探究竟,因为靠的不近不远,又因着这雾里可见度并不高,因此他能够清楚地听见两人的声音,这两人的声音他可忘不了,熟悉非常的熟悉。
高明雪并未察觉到身后的人存在,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回头望了一下,身后两个可爱的女孩见着高明雪回头露出微笑,高明雪随即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转头。
甄林俭见着高明雪回头忙问:“怎么了?”
“只是觉得身后有人看着,回头只有两个女人,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甄林俭也转回头,身后两个女人便露出奇怪的表情匆匆将两人绕了过去,甄林俭再往后看时只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他们手牵着手彼此说着什么,倒没有察觉甄林俭正在看着他们。
高明昊躲在这对夫妻的后面,由于这对夫妻中男人的体格壮硕,高明昊微微一躬身就将身影隐了去。高明昊正在疑惑自己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明雪如果她想待在这儿便呆在这儿吧,看这幅样子过得还不错,高明昊决定离开,这人过得好坏与自己无关。高明昊忽然想起了母后说的话,一个人若想在这个牢笼中过得好好的,就得变坏,坏到没有人敢伤害自己为止。高明昊那时还不明白何妻说的这句话,但到现在高明昊才发现自己逐渐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曾几何时他也杀过人但是杀的都算不上自己至亲的人,在高明昊理解的至亲的含义是同父同母,在高明昊的眼中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及妹妹都算不上至亲,但是高明昊忽然想起关于父皇的一个传闻,传闻说的是父皇亲手杀死了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