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苗醒了,身体上的伤导致他这段时间睡眠量比往常多了许多,日上三竿,他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晒得不得不醒过来,他在床上磨蹭片刻,本来想要再次尝试继续睡下的,但他最终敌不过这姚城老人的天气,睁开眼,龇牙咧嘴地从床上坐起来。
赫苗的伤大致都好了,只是脸色不正常,偶尔胃里会有一阵阵痉挛带动着心中瞎跳着,一开始赫苗并没有在意这些细微的细节,但他从郭城逃到姚城花了将近一个月,这些小毛病美好,还越来越严重。赫苗才开始重视,不过想要身体好转,赫苗在那间破屋子里想了许久,自己应该是种了魔教的毒,这种毒轻易是解不了的。不过赫苗不信邪,他可不相信吴成劫,因为吴成劫将魔教说得完全不切实际。
赫苗初次跟着刘云解回到太守府时,便请刘云解去找大夫来看看,刘云解也是个爽快的人,他马上同意了赫苗的请求吩咐下面的人说‘这位公子需要什么都尽量满足,如果遇上拿不定主意的去找夫人!’。
赫苗这副身子数十个大夫都看过了,全都是庸医,没有一个见过刘云解这种毒症,因此赫苗只好支撑着身子跑到秾娇去抓莫终悼!回忆到此结束,莫终悼望着躺着地上正面朝着自己的莫终悼,艰难地从床上,下来。右手拿着匕首,左手虚弱地垂着。
莫终悼并没有被布条遮住,此时他听着轻微的脚步声,睁开眼便见着眼前的男人右手拿着匕首,匕首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寒光使得他的脊背发凉,他想要往后躲,背后只有被锁着的门,他望着赫苗的目光愈来愈惊恐,双目因着恐惧睁得比平时大了整整一倍,双手在背后挣扎了千千万万次,无能为力。莫终悼心中被逃跑二字包围,哪还能去关注赫苗的脸色。
赫苗在莫终悼面前蹲下,匕首搁在莫终悼手与脚绑着的位置,轻声说:“不要害怕,我绑你来只是想要你帮我看一下病,虽然请来的方式粗鲁了一点儿,但我完全没有恶意。”
莫终悼知道赫苗不会,或许是暂时不会杀掉自己,一颗心慢慢归回原处,他这才有时间去观察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这个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做事却是十分老成,赫苗知道人不可貌相,可一旦自己的认知被打破,如他这般的人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赫苗坐在桌子旁,重重吐出一口气。莫终悼可以听出他呼吸声特别重,于是疑惑开口:“你病得很重?”
赫苗倒杯茶自己喝下,心中感觉好些才开口说:“坐!”
莫终悼在原地踟躇几息,还是坐下了,他许久没有喝水,急匆匆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下,问:“如果我将你治好后,能把我放回去么?”
赫苗点点头,柔和的脸因着中毒颜色不好导致五官变得僵硬,他此时只想将身体一样完全排除,莫终悼以后是死是活赫苗都不关心的,只是此刻他迫切的需要来自于他的帮助。
莫终悼见着赫苗没动,因着恐惧不自觉扭捏起来,良久之后莫终悼也没见着赫苗动,便开口问:“公子,在下有事急需解决。”
“小解?”
“不是,在下想去大解,还想要吃吃饭,毕竟……”
不是很过分的要求。赫苗想着同意了。他必须等着眼前这个莫神医在精神状态稳定的情况下给自己诊治。魔教的人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人轻易不会出黑手,除非与魔教有纠葛,当然,赫苗就在这个队列之中,这毒定是不寻常的毒,赫苗不自觉捂着自己右手的脉搏,企图听出其中的不同之处,良久之后一无所获,只好用勺子机械性地往嘴里围着清粥。
莫终悼觉得尴尬,此时他在这间屋子的隔间方便,他尽量将自己的存在降低,如果能够抓住机会逃跑他也是很愿意的。赫苗即使不在莫终悼身边,也能够察觉到莫终悼的声音,习武习道的人五识比寻常人敏感不止一倍,他捕捉到莫终悼的气息,了解到莫终悼在心里打了什么算盘之后,冷不丁的开口说:“莫神医,你疏忽了一点,习武之人五识比寻常人敏感许多,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挣扎。”
莫终悼被赫苗这一声吓得身体剧烈抖动几下,接着身下传来闷闷的声响,莫终悼便将两只手支在膝盖上,头搁在两个手掌心中,轻轻叹气。
高明雪自从来到秾娇,即使她与甄林俭住的同一个院子,也鲜少见到甄林俭了。高明雪不想去找甄林俭,虽然心中煎熬,却比背叛来的好一些。甄林俭忙得分不了身,也鲜少有时间去找高明雪。两人彼此都知道彼此是谁,甄林俭从没有在高明雪面前正式提过自己将要做什么,高明雪也从来没问过,面对近来这些事,两人很默契的从不提起。明明两个人都刻意将自己屋子的门敞开着,彼此也能够听见两间屋子的声音,两人却十分默契的不踏入对方的领地。
“怎么样了?找到了吗?”甄林俭见着有人匆匆进来,没等对方开口,便切入主题。
“没有!”
甄林俭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但他不喜欢责备人,也不喜欢处罚人,处罚责备只是解一时心中不悦,却不能让事情得到更好的进展。
“少爷,属下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