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甘城传来消息,陛下驾崩!”池彤匆匆带来消息,此时一群人正在商量如何寻找一群听话的人,左思右想,现在的百姓对这个国家领导阶级并没有什么怨念,也就没有动力,总之此事还得往后搁一搁。
杜卜生已经将西北的院子空了出来,等着人来,迟迟未见有大的动静,便主动来到秾娇,都是个主事的,在一起商量总比下面的人来来回回方便多。
“京中是否压制消息?”萧东最快回神,天下之主死去这个消息大归大,可对上面的人有利有弊,对寻常百姓而言便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理。
天色向晚,池彤接了任务继续去忙,一群人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迷你版地图,陷入沉思。
“姚城百姓说安国侯离开这里了?”林桃从外匆匆进来。
安国侯府对于犯生来说是个例外,安国侯何铭知道用什么方法检测出谁是魔教的人。又因着昨年在安国侯吃了亏,谁都没提过安国侯府。
林桃这时候说出来无异于把所有人的脑门都打了一遭,在场站着的坐着的皆放下手中心中脑中事,转头去看林桃,猜测何铭突然间消失是为了啥。
对于皇室,皇室关系萧东比较了解,但何铭是谁在场的人都清楚,可没人去提,他只好开口说:“估计与皇后有关,我曾经跟过蛟王做事,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安国侯喜欢他姐姐,时间太长了,我记得的差不多就这些。”
众人听完沉思,风言风语少部分是没有根据的,往往都是爱嚼舌根的发现蛛丝马迹,接着将一根针传成一根棍,一传十十传百,真真假假孰是孰非有心人只能自行判断。
“倒是个风流趣事呀!”薛素公没来由的感叹,正要说下话,发现气氛诡异,左右看看愣住,低头沉默。
“何铭爱上了自己的亲姐姐,这么多年来都没变,也是长情!”甄林嘉这话听不出是在夸还是在讽。
人有情便有弱点,请之所指,便是破绽。甄林俭很清楚,他不希望自己又弱点,但又希望,至少这个世界还有人在乎自己。
艳丽的天空,高明雪想在外走动散步使自己累,累了就不会去想太多。对着阳光而行,影子在她身后拉长,风来过姚城,离开姚城,高明雪略微显得孤寂的影子跟着微微晃动,接着便定格住。
高明雪听着这院中传来小声讨论到的声音,她转头去寻,忽然可以转头看着地面,地面因着强烈的阳光晃着眼睛,她伸出右手遮,最终还是缓缓挪动脚步。
甄林俭似乎感觉到一道深情的目光,转头看去只有秾娇丁仆以及自家的人在外守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细细听来都是些秾娇风流韵事。既然风流,才子佳人是必不可少的,甄林嘉侧耳听了半晌,一心二用,不好,便舍弃,继续跟着身边的这些人一同讨论。
高明昊知道母后不相信自己,她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观判断,怎么解释都得不到好的结果。高明昊便闭嘴,事实的确是他没有狠下心下手,问心无愧。
何妻见着高明昊没有说话,就让他离开。自己靠在软枕上,闭着眼,右手捂着胸口,胸口起伏剧烈,片刻之后竹音扶着她躺下,时间其实在睡眠中过得很快,但睡眠却也是剂良药,能够使人忘却,却又能使人陷入深渊。
太子即将登基,高明昊自己就是太子,可是心中丝毫没有即将登上高位该有的心情。他回到住处便将门关上,屋中黑暗,他却视若无物,一路上畅通无阻。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黑暗,有些事由不得人拒绝。
高明昊握紧双拳,望着黑暗,同时黑暗也在尝试与他相容。
陛下驾崩!何妻选择隐瞒,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她害怕,害怕荣世厚。
岑东儿规规矩矩地站在右边,何妻出现马上行礼,许久未听见何妻的声音,只听见愈来愈远脚步声,她悄悄抬起头,何妻已经走到了卧房,有意不理她。岑东儿也不恼,这么多年来什么气没受过,她勾起嘴角直起身,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照顾陛下的人都跟着皇后进去,岑东儿也想得开坐到门槛上。
西方晚霞格外讨厌,岑东儿却移不开眼,双手支着下巴,呆愣地望着西方,曾几何时还是少女的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看了日落又看日出,美好宁静的生活。岑东儿知道他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他纳侧妃她不在意,女人暗自神伤是很常见的事,当然也有例外,感情连接着彼此的那根弦很弱,似乎一步距离两人便示彼此是陌路。
当然岑东儿与高炆显然不是。
夜深,岑东儿再也忍不住了,她落泪,为自己也为高炆,眼泪不是脆弱更不是懦弱,眼泪也是解压的方法,岑东儿自小便这么认为,但她鲜少落泪,世间有很多不值得,此刻她只是委屈,为过去十几年来委屈。
何妻走进卧房,高炆躺在床上,嘴角勾着解脱的笑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失去生命的人,更像是一个陷入了一阵美好睡眠。何妻在竹音的帮助下坐在高小春端来的软椅,轻声说:“小春去端一壶烈酒来。”
高小春颠颠离开,见着岑东儿,只是叹气,未曾说话,绕过岑东儿离开。高小春打小就跟在高炆身后,高炆任何事高小春都知道,关键是他忠诚,作为一个旁观人他知道谁是谁,谁懂谁。可是谁叫得醒一个正在装睡的人呢。
竹音识趣退到卧房与客堂拐角。
何妻松下身子,她伸出右手抚摸着高炆的脸。
高炆的身体在逐步僵硬,何妻已经能够感受到冷从右手整个手掌传到心房。何妻没有说话,似乎只通过肢体接触,什么都知道了。
高小春端着烈酒,缓步走到何妻身后:“娘娘。”
何妻转身直接拿过酒壶,愣了下:“你先出去,本宫唤你再进来。”
何妻察觉不到高小春的气息,心中安心,开口说:“高炆,这壶酒我敬你,但得我来喝。”何妻说完咕噜咕噜几声将酒喝尽,“要说懂你我是最懂你的,可是你从不敢面对自己。你又怎么敢面对我。高炆你依旧是你,可我呢?”
何妻趴在床上,喃喃自语,夜色已深,高小春与竹音一同来到卧房,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见皇后趴在床沿,左手放在脸下垫着,右手松松捏着酒壶的耳朵,剩余的酒顺着瓶口流到地上,湿了一片。
竹音同高小春交换目光。
竹音说:“娘娘喝醉了,高公公可否麻烦您收拾下,奴将娘娘扶到偏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