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昊崩逝并没有离开泰安殿,高小春已经在宫中进行了全方面的封锁,就是荣三秋也是不知道的,更何况没有重大事情荣三秋绝对不会离开安和宫的,后宫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哪都无人说话。有人在也好啊,天天争奇斗艳的,这个世界太无聊,总需要些蠢货来调节调节自己的心情!
知道高明昊死去的还有荣世厚,当手下的人来报的时候荣世厚就以为人已经死了。在这个猜测上荣世厚的想法还是有很多的出入。
冷冷的寒风威逼着人,高小春坐在门前,身后不远处的床上躺着高明昊,周身用黄色的被子捂住。高小春的应对方式没有错,实际上是完全对的,可是床上的人是死的。高小春一脸苦恼,连日来未曾睡过一次好觉,又毫无睡意,心中就如同有无数块冰刀子割着。
“唉,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再怎么瞒下去,他人总会起疑心,更何况丞相……”高小春心中无限惆怅,高明昊也算得是只身一人,可是历来哪位皇帝不是只身一人的勒?
高明昊闭着眼,身体还是热的,可是他已经完完全全长眠于这个世界,等着被身后的人埋葬。
“小岸,去请安和宫那位!”
天色逐渐变了,冷,刺骨,风,刺骨,人,也刺骨。
坐落在杜城的太守府中,等着天色渐渐的黑下来,企图可以趁此时入睡,却又在闭上眼的同时陷入昏昏沉沉的境地,睡等同于醒,半睡半醒之间,火光滔天,火舌开始在狂风中蔓延。
出于本能,席梦溪立刻从床上跑下来,左手抓住外穿的袄子,右手拿起拿起水壶,速度极快的将两者融合在一起,武者,总会比文者感知危险的程度大一些,可是天灾人祸几乎都没有刹一脚的可能,席梦溪将湿透的衣裳从头到尾把自己盖住,推开门的一刹那,火舌已经烧了过来。
“贵可是杜太守?”
杜厢双手双脚困在身后,与他的夫人薛聃一同被绑在床上,一双眼睛因着长时间未曾睡好,血丝遍布,看上去十分恐怖!杜厢听着有人在说自己的官职,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翻过身,望着眼前的人,眼中布满疲惫。
“我是萧东,不息掌门!”萧东说完此话,往床边走过去,伸手将杜厢身上的绳子解开。
“不息?不息是谁?”杜厢这段时间对外消息完全封闭,任何消息只要是席梦溪在,他就永远不可能得知外面的发生任何事。
“太守竟然不知?”萧东笑着,说,“太守现在手脚都绑着,您是选择与我走还是选择留在这儿?”
“什么意思?”
“大火已经开始蔓延,人能活着靠的的幸运,”萧东不紧不慢扯了一根凳子坐在床前,“若大人您选择答应,我保证您这一家老小性命无忧!”
大火即将蔓延到这儿,杜厢已经能够看见黑暗中或大或小的火舌。他还在犹豫,身后躺着的薛聃却时不时的撞他的背。杜厢不再犹豫,人活一世为的是自己,既然大安已经无暇顾及了,就当自己一家人都在这场大火中死了,在这场大火中又重生了,杜厢想着应下了萧东的条件。
席梦溪本来可以跑出这一场大火的,但这么简单的事是个人都能猜到。若是往常,席梦溪绝对的冷静,会安然无恙的离开重灾区,但如今心神疲劳的他如何躲得过。
阎王要你三更死,怎会留你到五更!
席梦溪看着眼前这一群人,手中拿着各式的植物演变的武器,心下当场就冷了,整整十五个,于火光中诞生的人儿,可奇怪的是那火却从不近他们的身。席梦溪眯着自己眼睛望着前方,似乎是自己热出了幻觉。
席梦溪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此时他又一次奋力往前冲,直到十五种武器刺破自己的身体时,他才发现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这一场大火,席梦溪自这一场大火中死去,无人为他收尸,自此之后无人直到席梦溪的儿子席才镇的去处!
杜城成功沦陷,几乎所有读书的人都将“擒贼先擒王”这句话挂在嘴边过,可真真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个,萧东不过是借着江湖的便利,轻松从外到内,又因着春国这群人的心神劳累,才能够轻松突破,敌在明我在暗,如此情形中行事事半功倍。
席梦溪的确在死之前都没有想到过,阎王会叫自己在今日死,更没有想到过使自己离开阳间的居然是曾经的下属,他认为自己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没想到最后,因为火直接将他的身体完全吞噬。
与此同时的是姚城,赫苗身子差不多已经恢复了,等着他走出屋子才发现天色已经变了,这间屋子连着这间院子即使他踏过无数遍,仍旧会有些胆战心惊,这中情况来自于他对生命的敬畏,他的生命再过去一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即使过去好些时候他也没有消化完。
天是灰色的,对于姚城这个城市可畏是十分的罕见,天气突变意味着会有大事发生!赫苗赶紧拾起那许久未曾用过的卦扇,这是一面不大的扇子,扇子正反面都刻着八卦镜上的图案,而赫苗也正是用这面扇子来占卜吉凶。
赫苗咬破食指,将一滴血留在空中,通过特殊方式让这一滴血在空中停留,嘴角念念有词,闭了嘴将扇子留在空中,扇子与血发生联动越靠越近,速度很快!
赫苗将扇子拿在手中,他所用的是背面,背面是用来占卜自己,正面是用来占卜他人,个中有微小的区别。赫苗皱着眉头,鲜少在占卜自己时会见着大凶二字,他便喃喃自语,心中仿若空中层层包裹住的乌云,久而不散!
刘云解对杜城的事是知晓的,虽两座城中还隔了一个不大城市的距离,可是风声总归是风声,骇人听闻,于是想着来问问府上这一住好几年了的大师,这一进门,就见着大师拿着个破扇子,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扇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刘云解见着赫苗并未察觉自己踏入这间院子,愣了几下,最后选择悄无声息的走进赫苗。
“大凶大凶!大凶大凶!”赫苗念念有词,“恐有血光之灾,恐有血光之灾难!”
“血光之灾?”刘云解一字一顿的将赫苗说的重复了一遍。
“太守是什么时候来的?”赫苗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将手中的扇子藏在身下,正疑惑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脚步声。
“大师啊,我在院门口敲门敲了半天了!”刘云解语气颇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