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帛曳，我让你失望了。”路西法嘴角嗪着一抹淡笑，他向上伸手，试图抓住帛曳的手，然而却不能。路西法眉眼间尽是无奈，遗憾，还有一抹不自知的惶恐。

“不，我没有失望，你做得很好！”帛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伸出手去，试图抓住不断地往无尽的黑暗中堕落的路西法。

然而她一向最引以为傲的速度却第一次让她失望了，就算她与路西法两手之间的距离只有毫厘，却始终都无法触碰到彼此。

现在不管是帛曳还是路西法，都不好受。路西法的身体已经被黑暗之力侵染，而帛曳依旧是最纯粹的光明之体。他们彼此排斥，彼此伤害，不是处于本意，而是身体属性的本能。

要么光明割破黑暗，要么黑暗吞噬光明。否则，无解。命运让路西法与帛曳相遇，却也早早写下了他们的结局。

帛曳的身体乃至灵魂忽然发冷，原本已经被她强制忽视的痛感如潮水般涌出。

帛曳怔愣愣的，眼中流出一滴泪来，那滴泪滴落在路西法向帛曳伸出的手上，路西法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灼烧和心疼。

灼烧是因为已经被黑暗之力侵染的他与那滴蕴含纯粹光明之力的泪不相容心疼是因为他的帛曳，原本该无忧无虑的天使，为他哭了，因为他们不再有前途，帛曳，比他更加可怜，因为她甚至没有背叛神或者说背叛光明的资格。

“帛曳，不要哭。”路西法努力伸手，想要擦掉帛曳脸上的泪痕，然而他做不到。他帛曳连与他只有毫厘之隔的手都碰不到，更何况是她的脸呢？

“路西，我好难过啊！”帛曳的声音十分痛苦，也很是迷茫。帛曳第一次用这般亲昵的称呼叫路西法，也是第一次在路西法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

帛曳按住自己的胸口：“你知道吗？我这里好痛啊！路西，世间为何会有那么多没有道理的道理啊？！”

路西法张了张嘴，最终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因为帛曳感到迷惘的，他亦是感到十分迷惘。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帛曳呢喃道，似是问路西法，也似是问自己，但更多的，似是质问这天地。

看着帛曳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路西法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帛曳，我求你，别难过了好吗？”最终，路西法忍不住开口，虽然他心中也是难过异常，但正因为此，他才知道这样有多痛苦，他不想帛曳也经历这样的痛苦。

“你让我如何不难过呢？”帛曳惨笑，“我日后定要见不到你了，这怎能不叫我难过呢？”

帛曳只要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路西法了，先前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情绪通通消失，只余下刻骨铭心的心痛，心脏似乎被钝刀子一刀刀割着，无边的痛苦弥漫开来，帛曳心中升腾起一种被称之为绝望的情绪来。尽管帛曳之前也数次感到绝望，但出来没有这次的绝望来得彻底、浓烈，气势汹汹且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