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像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一样,相互搂着便朝场地中间走去。杜葵大声说道:“从今日起,寒大郎和他的兄弟们,就是我杜大棒子的家人了,你们都记住了,不许欺负他们,要不老子饶不了你们。”
寒博也大声的说道:“我们几人无处可去,正好杜大哥收留,我们也和你么一起去找毋端儿去,弟兄们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下面的贼人们又开始瞎叫开了。
这边事情解决完,看看太阳已经不是很毒了,一大帮子人又开始赶路。一路上寒博和杜葵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寒博就套出了许多东西。
这帮人是在霍邑待不下去了,本来都认识毋端儿,可是人家走的时候,他们没有跟,现在只好再去找人家。本来也就五十几号人,剩下的全是沿路收的零星的土匪。杜葵原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被官府逼的走投无路,便做起了山贼。
那个闷葫芦和钻天猴儿就是他最早的手下,闷葫芦打过铁,听说好像还和毋端儿是同村的,有把子力气。钻天猴儿是个小毛贼,也就偷偷有钱人家的粮食什么的,后来做了杜葵的小弟,跟到了现在。
其实他们这帮人里还有好几个队伍,只是都没有杜葵手下人多,也就都听杜葵的了。其中有个叫砍半山的头目手下也有五十多号人,还和杜葵抢过领头的位置,被杜葵给压住了。
张方洛几人实在是和这些贼人们说不到一起,只能低着头走路。倒是孙贵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不一会儿就熟络的不行了。看的张方洛几人连连摇头,明显孙贵的骨子里就有这种土匪的习气。
寒博一直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办。和杜葵在一起,路上碰到贼人就不会担心有危险,但碰到官军就有些麻烦了。不能打还要做出贼人的样子,确实不好办。
寒博又问了问杜葵和毋端儿的关系才知道,杜葵原先还在毋端儿手下干过一段日子,后来杜葵被官军围住了,才和毋端儿失去的联系。
那这样寒博就决定跟着杜葵去见毋端儿,最好能混到毋端儿身边,寒义如果在那里,寒博也好想办法救人。不管怎样,现在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长孙无忌在寒博走后,便收拾了一下,去找柳长风,他要尽快采买东西回去,好安排人去接应寒博。刚刚寒寿已经拿着长孙无忌写给寒耀祖的信先走了,起码晋阳那边知道了消息,会有举动的。
见到柳长风的时候是在南城门,柳县令还执着的在南城门等着贼人们落网。不过好在其他的那些犯人,大多又都被抓了回去,所以他也就放下了心。
长孙无忌要求柳长风给他派个书吏,方便采买和记账,柳长风想快些打发掉这些人,出了书吏外索性又多派了几名衙役一起跟着长孙无忌去采买了。
那边魏征没事可干,只要等到陈莹莹稍微好一些,城门封锁解除后,送两人离开就好。
他无所事事的在大乘寺里和圆觉和尚聊天喝茶,偶尔教教圆觉下五子棋,倒是清闲。
一个小和尚来到圆觉的禅房说道:“方丈,魏施主,刚才小僧去给两位女施主送饭,发现她们都不在了,到处都寻过了,应该是走了。”
魏征一愣,看看圆觉说道:“大师,在下先去看看,一会儿再来和大师下棋。”圆觉点点头。
魏征来到杨月萍和陈莹莹的房间,看到一切如故,就是人不在了,也没有留下什么书信,杨月萍的双剑也不在了,说明是真的走了。魏征摇摇头,便出了房间,去找长孙无忌了。
龙门县县衙大厅里,县令陈子湘正在和一个青袍人说话。
“武先生,齐二狗已经把那人抓住了,就等毋端儿来,交给他就行了。”陈子湘说道。
“知道了,那人的作用也就是要挟一下寒博罢了,我的人已经打探到寒博朝着龙门过来了,只是走到半路跟丢了。”青袍人沙哑的说道。
“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陈子湘问道。
“等。”武先生闭着眼说道,“等到主人来,就好了。”
陈子湘站了起来,看看武先生兴奋的说道:“武先生是说主人要来龙门?”
“恩,主人现在和大军在一起,不方便单独行动,再过几日,便会来了,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见见你。”
“哎呀,太好了,我得准备准备,好好迎接一下。”陈子湘搓着手在大厅中来回踱着步。
“最好不要准备,主人不喜欢张扬。”武先生给出了建议。
陈子湘一愣,顿时醒悟,对着武先生说道:“多谢先生提醒,在下差一点就坏了事。”
武先生没有说话,闭着眼,静静的坐着。
经过两天的行程,杜葵和寒博这队人马终于走到了河南郡的地界。寒博已经没有以前那种公子哥儿的形象了,满面的灰尘,头发乱蓬蓬的,嘴唇有些裂,身上那件从家里传来的锦袍早就不知哪里去了,代替的是从一间无人屋中翻出来的破布汗衫。
这两天和杜葵相处,寒博发现这个人其实一点儿都不坏,根本没有官兵说的杀人放火的行径。有时候路过村子,看到饥饿的人,还会给一些吃的。寒博怎么也不会把他们和杀官造反的山贼强盗联系在一起。
张方洛几人也和其他的山贼们相处的很好,同样,他们也觉得这些人只是些善良的活不下去的百姓,不得已才当了山贼。所以张方洛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谁?是官兵却同情山贼,是山贼却当着官府的差。
站在一座山头上,杜葵用手指着远处说道:“大郎,翻过前面那两座山,咱们就到地方了,见了毋端儿,我会让他把你带在身边的,你小子脑子好使,对他有大用的。”
寒博笑笑说:“不是你说毋端儿打败官军,靠的是计谋吗?那说明人家自己就是脑子好使的人,干嘛非要留下我啊!”
杜葵看看周围没几个人跟上来,便靠近寒博,悄悄的说道:“大郎,我和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要跟你的那些兄弟们说啊,我都没和我的人说过呢。”
看着杜葵神秘兮兮的样子,寒博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正在靠近一个天大的阴谋一样,然后点点头,期待这杜葵往下说。
杜葵想了想,说道:“其实毋端儿身边有个军师的,是从一个大人物那里过去的,这一段时间毋端儿能打胜仗,全靠那个人了。”
寒博一听,想到了什么,但一下子又没有了,便问道:“那大哥可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吗?”
“我告诉你,其实毋端儿和我都是……”杜葵悄悄的说道。
“杜大棒子,前面发现官兵了,咱们怎么办?”正说到关键时候,下面的山贼喊了一声,杜葵立刻就下了山坡。寒博那个郁闷,就差几个字的事情,真是干着急。
看着杜葵的背影,寒博知道,他们这一次可能要面临的将是他在这一世最困难的一次行动了。想也白想,寒博朝着张方洛的方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