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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宁青鱼风轻云淡的伸手一推壁垒开不同,张经年一脸愁眉苦脸箕坐在壁垒前,单手撑颊,轩昂浓眉下的眼眸低垂,他不时看一眼身旁的块块垒石,显得很百无聊赖,也显得很是头疼郁闷。
身在棋盘世界内,他比大多数人都更早感受到了宁青鱼散发而出的识念,更清楚的认知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真的很大。
身为天机三子中最具有领导力的大弟子,他师傅天机老人有没有把希望放在身上他不晓得,但他很清楚,朝廷内有许多大人物可是给予了他厚望,尤其是……………国师大人很看好他。
得罪师傅不要紧,师傅好哄好骗好说话,得罪国师大人可就不怎么美丽了,庄老儿说关他禁闭他就别想能逃出那一劫,庄老儿说关他三年他就别想能少在里面熬一刻钟。
所以他现在真的烦恼,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把老命拼了也打不过,但是不拼命国师大人肯定又会很生气,他也是很为难啊。
好在解山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行棋与破劫,棋评测以解局的先后顺序排列名次,第一关已经错过,他在后俩环中拼拼命,应该能堵上国师大人的嘴。
明明就解个山,简简单单找到壁垒机枢,然后简简单单的打开就行,很简单的事情,搞出这么大动静,干嘛呢?吓唬人啊?
一边在心中小声腹诽,张经年一边寻找到壁垒最关键那处,识窍散发渗入缝隙间隔中,轻轻扭转片刻,就差没有一句芝麻开门,壁垒缓缓挪动,一道羊肠道路出现在他面前。
张经年站起身来,拍了拍雪白试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土,低声哼唱着一首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小调向外面行去。
“小鹿呦呦过小河,小河有几条?我来悠悠过棋盘,棋盘有几道?我说棋盘十九道,你说小河我说闹,道道道道道,闹闹闹闹闹,看谁最能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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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平强自压下心头的妒忌和震撼,识海翻腾如瀑下河流,他知晓这位来自千山宗的同龄人很强大,但很多时候他会刻意他忘对方的强大。
身为柏庐大弟子,廖平的境界在柏庐中名列前茅,向来受各位长老重视,同门中少有惹他的弟子,诚然这与白公子一直被关在九境中密修有一定关系,这次前来京都准备一展鸿图,不想遇到宁青鱼这样的强悍对手。
凭心而论,廖平与张经年,白航,等人的实力不分伯仲,都是叩府上镜修者,在修行史上是不可多得的异禀天才,世界的舞台本就应该是他们的,当然…………如果没有宁青鱼那个已经脱离了天才范畴的变态。
棋评测出场,廖平刻意走在宁青鱼前方,他知道如果论识窍强度他比对方弱,但没想到对方竟能完全压制他,当然对于修行者,识念强度虽然决定对天地的感悟能力,但不代表综合实力,就像有些圣人,识窍只不过开了十五六处,最后依旧可以走到大道巅峰。
廖平将面前的壁垒碾压成了粉末,以粉末挥舞来发泄出自己的愤怒。
他踏在最后一块石块上,然后向空气中那道有如明灯般明耀的识念走去。
那是宁青鱼的。
他要做舞台上唯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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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下同样走过最后一块岩石,将算盘夹在腋下拍了拍身后壁垒,笑着与对方告了声别,他抬头看着棋盘世界,一边心中担忧着徐自安的下落,一边缓缓行走在前方的棋格纵横线条中。
有些四方壁垒已经被破,有些还竖立着将里面的人与外面的人分隔成俩个世界,何安下的识念拂过每一道壁垒,似在思考如何更快到走到生死劫,更似在寻找徐自安的下落。
因为他走的很慢,慢到根本不担心时间会不会就这样在他脚步间流逝,慢到棋评测最后成绩会不会在他这样悠闲脚步结束。
他的确不在意棋评测的成绩,因为他还有些其他更重要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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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又一道壁垒被推开被打破被掘起被夷为平地,越来越多有实力踏出壁垒的试子纷纷走出,散发着识念来寻找方向,寻找解局的路线,如果在高处纵观整个棋盘,就像一颗又一颗真正的黑白棋子在行棋一般,棋局上的变化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动,没有人知道这些变化会另四劫残局最后的动向牵引进那个地步,但可以肯定的,这会增加很多难度。
就在此时,第一声钟响,敲破了柔风敲开了敲醒了棋盘世界中的所有试子。
三刻钟,已经过了一刻!
徐自安还茫然望着眼前壁垒,挠头不解低头沉思摇头叹息抬头看着那些金色铭线好长时间之后,突然站起。
他准备试试。
不是解山。
而是用最擅长的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