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是感受不到真元的,这儿不是外界那方生机充沛的天地,能积存下来的真元数量很稀薄,即便是我只能感受到极细微的一丝,你还是先放弃这个念头吧,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识念其实比寻常修者要雄厚,初入大道便直入通玄,这样的跨境或许听起来很撼人心神,根基一定不会太稳定,趁这段时间你先将识海中的架框稳固成型,以后出去了,再感悟天地真元也会方便些。”
张经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想着这一路少年勤勉到苛刻的修行方式,好心劝道。
他说的极在常理,每一个修者在大道上前行时都会留下许多艰辛脚印,如徐自安这般根本没有某一境上留过脚印直接翻越而过的,相对于来说以后一定也会陷入根基不稳的难境,固识通玄,脑中识海还未曾坚固,识窍还不够稳定,如劣质木基般风吹即倒,一味只追求真元力量能走多远?
徐自安用的方式也实在太拼命了点,行走时感悟,驻步时感悟,听他说话时也在感悟,张经年很怀疑如果不是这一路走的急,少年会不会在睡觉也在修行感悟。
温固而求新,这般不计代价的往前走,只会加剧根基倒塌崩裂的过程。
徐自安用感谢的目光朝张经年点了点头,示意对方不需要担心自己,不再言语。
张经年不知道的是,徐自安识海中根本没有识窍,根本没有那些支撑万丈高楼需要的木基框架,只有一轮浑然天成的明月,星辰或能被云雾泯去光辉,木架或许有虫噬风侵,明月皓皓,怎么可能会外物掩去辉光,怎可能分崩离析?
这些秘密他无法给张经年说,虽然对方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他的师傅毕竟是天机老人,徐自安不清楚沈离身后到底会牵扯到京都里的谁,他只能选择谁也不信。
这段时日,徐自安心中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离高丘越近这种预感越清晰,身为余镇最优秀的打猎人,徐自安对危险的意识与预感向来十分准确,这种预感可能来自人,例如廖平,例如其他同样陷入虚境中的试子,或许来自某些物,例如那始终不清楚具体模样的高丘,不管那一种,他都必须要让自己尽量更强大些,毕竟………
他手里没有刀。
没有旧书。
更没有某位大叔。
没有刀,意味着他无法施展出那套刀法,能依赖的最强大的手段不复存在,青芒刀意能让他面对通玄上境修者不惧,如今没有刀怎么办?
挥手拈风化为刀?取叶便为箭?这种画面太美,在这如画般易碎的空间里很难实现。
如果可以凝聚真元入风成刀,那倒未尝不能用出那抹刀意。
不过他现在只有识念,还没来的及转成成真元,更别想将真元凝聚成刀。
敌寇来时才发现城中无兵?试卷入手才知晓胸无点墨?徐自安不想成为败城下的俘虏,考场上无所事事的学生,所以才会有些着急,刀不在手,天下还真不归他所有,能提前感悟到一丝真元化为己用,就多了一份迎敌的手段和底气。
似乎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张经年说连自己都很难自这处虚境中撷取到足够的真元力量,与张经年境界相仿的廖平又或者其他修者们,能调为己用的真元也一定极为稀少。
没有真元支撑,再绚烂的道法也是镜花水月,修者强大无外乎可御法杀敌千里之外,大家都不能施展法决时,那只能拼谁的刀更快一些。
没有刀怎么办?
那就看谁的拳头更硬。
(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