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航继续看着徐自安趴在地上摸索的狼狈模样,犹豫片刻,最后实在忍不住吭哧一声捂嘴大笑起来。
“你现在都通玄了,小白痴,有些事是可以不用眼睛的。”
识念不是只能用来掷骰子玩飞行棋,也不是只能用来解山探路破壁垒,还能助修者感受到身周感受不到的事物,比如说木板缝隙。
天下有什么事物能比识念更细腻?铺板匠人手艺精妙还能比天地灵物更奇妙?空有一轮皓月当空还需要狼狈趴在地上靠指间触感寻找,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我忘了。”徐自安尴尬挠了挠头,没好意思回头看白航。
窗畔的月光再次被打扰,窗格的砂墨再次被惊动,小心翼翼将房屋内的一切恢复如旧,俩位少年沿着来时路线翻窗离开。
旧书被取出,徐自安心头顾虑彻底打消,整个身体放松不少,白航知晓旧书神秘吃过旧书的亏,不愿靠近旧书太多,以至于俩人已然来到了某河畔还保持着一定距离。
“它没这么可怕。”
徐自安隔过夜柳垂髫看了眼就是不肯靠近的白航,宽慰道。
白航明显不信这话,连眉梢都懒得抬直接道。“不可怕?我差点困在那片黑夜里没出来。”
想着余镇边将死前惊恐的目光和白航那夜惨白的脸色,徐自安放弃劝说对方,几步走到白航身旁,一把搭住对方肩膀说道。
“你看,没事吧。”
“没事是没事,你搭我肩膀干嘛?”白航撇了要徐自安的手,用力蹙着风流眉梢嫌弃道。
“咱俩关系好。”徐自安嘿嘿一笑,高兴道。
酒被打开,香飘河畔,月光洒的轻柔,夏风被河水打湿被月光染凉,吹到身上很是舒爽。
天是干净没有夜云遮蔽星辰的天,月是皎洁不被俗物垢染朗清的月,少年是没有被红尘池缸墨染掉本心的少年,酒是醇香能让人忘却烦恼的醉梦。
白航很庆幸自己从云裳楼中带了一壶酒出来,徐自安很庆幸忘了从客栈里带俩只酒盅。
没有酒盅,一壶酒就只能轮流喝,白航饮的深,徐自安啜的浅,酒深酒浅皆有情谊,恰好河面被月光洒进了许多涟漪。
“瞬息通玄,徐自安,如果不是了解你,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从某座孤城里出来的怪物。”
白航接过酒壶,摇了摇发现所剩不多,于是小口抿了一下,看着徐自安感慨说道。
“孤城?”
徐自安酒量很小,不过数口已有醉意,摇着头憨掬道。
“余镇可不是孤城,那有很多人的,那些人很好,胖婶烙的大饼也特别好。”
“你真不知道孤城?”白航将酒壶递给徐自安,突然幽幽问道。
徐自安接过酒壶,疑惑看着白航,摇了摇头。
孤城是什么城?一座很孤的城?和玉门关有关系吗?我又为何一定要知道孤城,它很出名?比京都城还出名?
这些十万个为什么徐自安没有问,问了白航也不一定会回答,孤城是座什么城只有住在孤城内的人才知道,徐自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接下来的武试,白航会不会参加。
“应该会,也应该不会。”白航随手摘了条青柳放在嘴角,郁闷发现初夏里的青柳与初春相比要苦涩很多。
“你这回答和不回答有区别吗?”看见白航因苦涩而皱起的嘴角,徐自安忍住摘柳的心,老老实实的再次抿了口壶里的酒。
“有。”
白航抢回酒壶,狠狠灌了一口,酒香化去嘴里苦味,意味深长的认真回答道。
徐自安不解,回头看向白航,不明白同样是被关,此时与当时有什么不同。
“以前我没得选择,但现在……我至少能挣扎一下。”
白航将酒壶一把掷向徐自安,然后起身站起,略显凌乱的发丝被风吹起,月光幽幽,白航眼眸也幽幽。(国庆你们上那玩去了?我在家码了半天字,苦的一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