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再次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可宾客们俨然是浑然不知的模样。
往往渴望权势且被人前呼后拥的人,自然不会满意有人比他更有号召力。
莫不要说这些宾客们本就是听信于他,然现在却是拼了命似的去讨好寒衣公子!以及,为了讨好眼前的那个红衣公子,完完全全将他忽视掉!
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放肆!”
想着,阴沉的二字骤然间从唇齿之中冷冷地蹦出来,猝不及防地让宾客们愕然地停下手中举动。
皇族子弟自小便被进行教导和培养,哪怕是再不成器的皇族子弟,身上也会有股皇族的威严。
更不要说是这位正野心勃勃窥视着东临皇位的淮安王了。
大厅内登时鸦雀无声!
宾客们一双双眼悉数震惊又复杂地盯着淮安王看。
仅有那单独一桌的寒衣公子,慵懒地靠在红木椅上,手中的玉箸也已经搁在了桌上。
那张银色金属面具格外的冰冷。
淮安王蓦然间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懊恼自己未有沉住气。更何况,那人可是寒衣公子啊……
淮安王急中生智,冷冷地对着管家呵斥道:“放肆!寒衣公子乃是我们淮安王府上的贵客,厨子呢?怎么就这么点菜!?”
管家:→_→
“王爷息怒,老奴这就去催一催厨子,让他们手脚利索点。”随后认命地转身出了大厅。
淮安王脸上若无其事,笑眯眯地搓手,“寒衣公子怎么不动筷?如果这菜色不合你的胃口,本王这就叫他们重做。”
宾客们:“……”哦!原来那句“放肆”并不是对他们说的,吼得可真让他们浑身肥肉抖三抖。
又见那寒衣公子听言,慢条斯理地应了句:“难吃。”
淮安王脸色一僵,好似被“他”挑衅。
众人见那位王爷的脸色略有些不大好,各个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
纷纷后脚跟往后面挪了挪,心中忐忑不定,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让那二人对话即可。
淮安王欲要换人撤掉这一桌菜,又听那人淡淡地问了声,“不是吗?”
这句话反问起伏很淡,可坐如针灸的宾客们还是十分明白这位大爷问的就是他们。
四下万籁俱寂。
“滴咚!”
仿佛是有人滴汗的声音。
这……赫然是给他们出了难题,他们必须要讨好寒衣公子的同时,也不能拆了淮安王的台!
思索了一瞬,气氛也沉寂了一段时间。
在众人心中跪天跪地跪他娘的时候,终于有人弱弱地出声:
“……寒衣公子,人各有志,就譬如这饭菜口味,各有各的喜好!故而这难吃与否,还是取决于宾客们的爱好。”
这句话也没有直接指名到底难不难吃,可性质却是偏向于淮安王。
谁啊,这胆子可真大……
众人后脑勺滴冷汗!忍不住扭头去瞧出声的那人,一瞧不要紧,正是那老实巴交的睿平王!
相较于众人的局促不安,那睿平王坦坦荡荡的模样,不卑不亢,目光十分地坚定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