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苟淄的话匪夷所思。
几乎与东临交战了将近一个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敌方的兵力到底有多少呢?!
无非就是想要用这种拙劣的谎言使得寒衣公子多多关照南笙,毕竟寒衣公子与东临帝王君未阙二人的交情不浅,怕的就是刀剑相向之中尚存私心。
赫连苟淄好一顿窘迫,鬓角渗出密密麻麻的薄汗,他虚擦了一下,片刻草草地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大抵是朕记错了,还请寒衣公子见谅。”
颜以寒面具下的表情冷淡,没有作任何反应。
几人走进了主帐,营帐内的主位上铺了一张很大的羊皮卷地图,里面详细记载了南笙此时所占的地形、方位,将其与东临军队的所在处进行比较。
既然赫连苟淄都已经掌握了那么多因素,可仍是与东临耗着,甚至还在东临上吃了亏,可见那厮完全没有军事天赋。
就连平郭都暗自鄙夷了一下,心叹赫连苟淄这个皇帝的位子做不了太久。
赫连苟淄身边还有几位南笙大将,以及各个职务不同的将士们,看得出他们几个都算得上是中心骨干。
好在营帐较大,人虽变多了,也不觉得太拥挤。
赫连苟淄指了指那张羊皮卷地图,手指的方向落到了一条河流上,他开口:“幸亏魏越的援兵来的及时,我们刚好有一个计划想要在后日午夜执行。届时,就需要贵国的帮助了。”
“至于朕的这个计划……”赫连苟淄顿了顿,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对着颜以寒毫不客气地显摆道,“盛夏时分,天气虽酷热,可是东临的边境近日来风大,据当地百姓口述,几日后便会有一场暴雨。那时东临士兵的警戒会大大降低,到时候我们顺着河流那带逆流而下,潜藏在灌木丛中,突击夜袭闯入东临内部!”
颜以寒神色微顿,又听赫连苟淄微笑着询问:“寒衣公子觉得此计如何?”
平郭尚不知两方地势如何,因而听着赫连苟淄振振有词的一番话,只觉得听起来倒也是个不错的计策。
“嗯,不错。”平郭这么想期间,就听颜以寒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
其实这个计策漏洞百出,可是只要不威胁到东临,对于这位寒衣公子来说,都可以称得上“不错”了。
赫连苟淄当即喜笑颜开,更是在心底自我沾沾自喜了几番,就也不再拉着各位探讨军事了。
他道:“寒衣公子长途跋涉想必十分劳累了吧?朕以及叫人备好了好酒好菜,几位歇息一下,朕很快就命人呈上来。”
说完,就乐颠颠地跑去催去了。
平郭微笑着看着颜以寒,“寒衣公子,这位南笙新帝不知轻重,让本官怀疑他的计策到底能否使得通……不过既然寒衣公子都说可行,那么就一定可行,应该不会让我魏越损失惨重。”
其实他的话带着一股贬低赫连苟淄抬高颜以寒的意味。
颜以寒顿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道,“否。他的计策略有不妥,其实应当更加完善一些。”
说着将自己那指节分明、纤细白皙的长指放在羊皮卷地图上画着的一条小道上,“这里,应该再派遣一支军队。”
若说颜以寒方才给赫连苟淄指的是错误的道路,那么这次给平郭指出的就是正确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