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自己对寒衣公子的猜忌,简直是愚蠢至极。哪怕寒衣公子过于目中无人,可他品行端正,素来言而有信。否则这么多笔交易也不可能全都达成。
赫连苟淄在内心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
何况,身为男人,他十分明白在这件事情上频频被人打扰,是一件极为恼火的事情。不过若是早些知道寒衣公子的那位夫人身在军营,他也不可能因小兵的教唆而怀疑到寒衣公子的头上来。
满怀愧疚之心又带着丝忐忑的赫连苟淄愈发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一时间内心也有几分不快。毕竟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这般道歉都不被接受,根本就是毫无尊严可言。
可,此仗还得依靠寒衣公子,不仅如此,若是胜仗,南笙必定会名声大噪,甚至,他这南笙帝的名号定会被那些相信恭亲王的大臣们认可。
单凭这几点,赫连苟淄就不得不低头。继续微笑着,对颜以寒道:“寒衣公子请继续!眼下当真是没事了,朕也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寒衣公子以及贵夫人。”
颜以寒道:“否则?”
赫连苟淄笑容出现一点裂痕:“若是有,这……”
他强颜欢笑着,目光随处地落在了某个地方,于是则道:“若是有,朕就将那些残羹剩饭悉数吞下。”
他指了指摆放在不远处的木桶。那木桶倒着的饭菜混淆得认不清哪个是哪个,看起来就像是喂猪食的,还有它的去向,赫连苟淄也不曾而知。
残羹剩饭,配上他的身份,天差地别,更是赫连苟淄无法容忍的。不过,既然他夸下海口了,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下这么恶心的东西。
颜以寒嗓音毫无波澜:“希望南笙皇一诺千金。”
旋即掀帘进帐。
赫连苟淄内心对于自己的话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的眼里,除了他,大概还真没有人会打扰寒衣公子。
只不过,这也仅是在他眼底。
这不,赫连苟淄前脚刚刚离开,在帐中心事重重的平郭平大人熄了烛火又重新挑起来,这熄了点点了熄,最终忍不住,披了件外衣,踏着水露,犹豫了好半会儿,最终低声唤道:“寒衣公子可就寝?”
隔着不知几顶营帐内,刚刚脱了外衣正准备上榻的赫连苟淄打了个喷嚏,皱着眉揉了揉鼻子,心中颇感古怪地盖上薄毯躺下。
至于平郭,见营帐内并未有声响,斟酌了几句,就言:“寒衣公子,下官知道您还尚未入睡。下官不会打扰您太久,只是想要告诉您一句话。”
他微微压低了嗓音。“哪怕大皇子与七皇子之间渊源不浅尚深,可请寒衣公子为大皇子考虑,也算是为七皇子考虑。”
这是他左思右想才好不容易告诉那位寒衣公子的话,哪怕会打草惊蛇……
他这话音落了不久,就听那道冰凉低哑的嗓音传来:“言多必失。”
只有四字,声音离着他很近,平郭知道那人与他只有一面帘帐的距离,也知道这四个字是一道警告。
然,他只知那寒衣公子这句话带着警告的意味,却不大明白这个警告到底是何意思。
真令人摸不着头脑……
平郭只好作罢,欲要离开之际,又听里头那人的嗓音传来:“明日告诉南笙皇,言出必行。”
“……”平郭还是一头雾水地摸了摸鼻尖,随后应下。
寒衣公子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寒衣公子的军营内好似有他人的声音传来。莫非,寒衣公子营帐内有着什么人?那人是谁呢?与寒衣公子有何关联……不对不对,呸!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情,是那四字,到底是何意。
还有的是,大皇子交待给他的任务,必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