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站在湛嘉誉身侧的姚平立马出声斥道。
“立太子?朕记得初登基时,便有人跪了一地上书让朕立后,现下你们又打算重来一次,逼朕立太子是吗?”
湛嘉誉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地望着底下跪着的朝臣们。
一个个的表面上恭恭敬敬,实则是他们的心里都各自心怀鬼胎,试图伸手管他的家务事。
呵,有意思的很呢。
“那倒不如,这皇帝也轮到你们重新选一下,唔,”湛嘉誉慢悠悠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手里还捏着刚刚户部尚书呈交上来的折子,复又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就从朕的几个好儿子当中选吧,实在不行,把朕的公主也加上,够不够!”
“够不够”三个字被湛嘉誉加重了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
湛嘉誉只是深深地望了这群爱卿一眼,然后一抖袖子扭头走了,只留下惶惶地跪在原地的朝臣们。
姚平立马就一路小跑着跟在了湛嘉誉的身后,也随着跑出了大殿。
“快去禀告贵妃娘娘,皇帝这是去她那里的路啊,让贵妃先准备着。”
准备什么?
自然是准备迎接湛嘉誉早朝上的怒火,以及准备着如何灭火了。
姚平一边忙着追赶皇帝的脚步,一边将一旁的自己信任的小太监小文子唤来,低声催促道。
“你这次可是捅了娄子了啊,裴尚书。”
首辅范修真站起身来,走到仍旧跪在地上的裴尚书身侧,也没有说要将他扶起来的意思,只是低垂着头,望着他,然后悠悠地开口说道。
裴尚书只是漠然地看着身前的地面,揉了一把自己的膝盖,然后头也不抬地嘲讽道:“亏我以为,范大人您是懂下官意思的。”
却没想到,就连昔日先帝夸赞的如琢如磨兰君子的范修真,如今也学会明哲保身了吗。
范修真听着裴尚书的话语,没说什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只留下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裴尚书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范修真,喃喃地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门口的小太监听见这几声裴尚书的笑声,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裴尚书这别是疯了吧?!
贵妃宫里。
陛下早朝震怒的消息一经传来,即便是已经同陛下相识多年,就连贵妃本人都不禁提心吊胆起来。
别人她还不好说,陛下的性子这几年以来越发的孤僻古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贵妃攥了攥握在手里的茶盏,里边的茶早滚烫而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只觉得这茶冰凉刺骨。
“娘娘。”
春语有几分担忧地看着自从小文子赶来报信之后,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的娘娘,又听着外头似乎有皇帝仪仗即将到来的动静,出声唤道。
时间不多了,娘娘还是尽快准备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