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数不清的脏字和拳头，直接印在了阿列克的脸上。

阿列克说不出任何话，嘴里溢出的只有血。

“他已经死了，谢玄。”

不知何时，约翰已走到了谢玄身后，握住了他的胳膊。

闻言，谢玄定睛一看，阿列克早已被锤成了血柄。

“收队。”

约翰将枪架在肩膀上，从口袋里摸出点烟器，将余下的半截香烟点燃。

谢玄甩了甩手上的碎肉，深沉的叹了口气。

阿列克其实并没错，来夜城之前他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想来这座逐梦之城出人头地，只不过误入歧途罢了。

可在夜城，谁不想出人头地，当人上人呢？

怪就怪他来错了地方吧。

坐着浮空车，二人回了机动队。

一直干坐到下午，快下班时又来了个赛博疯子，谢玄义务加了个班，天快黑才回家。

卡着计价器的公里数，谢玄下了出租车。

这里离第九公寓不远，再花一公里的钱简直血亏。

路边出现了几个无家可归者，谢玄赶紧低下头，怕他们认出自己。

这里曾经只有几个无家可归者，如今却越来越多了，应该是有人透露了他的消息。

夜城到底有多少无家可归者，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没人说的上来，有的人没准前脚还在巨企做高管，后脚就沦落到街头，跟人抢垃圾。

他们是韭菜，被夜城割了一茬又一茬，却仍不断的生长。

还会永远生长下去。

许多住户都开始抱怨，他家附近聚集了太多流浪汉，但NCPD懒得管，公司更不会费力在这上面。

谢玄走在离家只有三四百米的路上，这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有些吃惊，随后恍然大悟。

巨企的霓虹灯广告，已经被无家可归者们拆了。

路灯还差几分钟才会开，那时候都到家了。

街道便被佛被埋进了薄雾里。

住户们也早就关紧自动门，拉上遥控窗，将光线包裹在室内，不留一丝在外。

这下街道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整条街道，成了具尸体，睁不开眼睛。

啪，啪！

谢玄行走在寂静尸体之上，鞋底碰撞着街道，发出清脆的声响。

渐渐的，街道两侧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谢玄警觉的停下了脚步，雇佣兵的警惕浮上心头，让他下意识的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太黑，看不真切，估计是阿猫阿狗。

他索性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百余米，声音再次响起，还是在路边，这次谢玄听清了，是纸张与塑料的摩擦声。

应该是某个无家可归者无意识发出来的。

他拍了拍脑门，或许该买几栋楼，给这些无家可归者买几栋楼，给他们一个家，就不必住在街头了。

谢玄一路走着，耳边悉悉索索声越来越多，他并不在意，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

行至九号公寓门前，门口的感应灯尚未亮起，他剁了剁脚。

然而感应灯还是没有反应。

坏了？

谢玄将头靠近感应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感应灯闪烁了一下，随后亮起，连带着路灯也接连亮起，将整条街照的如同白昼。

谢玄有所感应的回头一望。

难以计数的无家可归者，或躺或站，早已将街道两侧挤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