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怀成深吸口气，正想着上前拖延一下，不然牵扯出之前的事情，自己的处境更糟糕。

现如今保了许家酒楼，就是保住自己。

然而还没等上前，就见到角落陈大相起身，遥遥一声：“左大人，好大的官威呢？”

工部尚书左伯宁，就是张队长和董怀成口中惹不起的大人。

此时听到这话正想发作，且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说出这种以下犯上的话。

然而一转头，脑子当时就轰的炸开——

“丞……丞相大人怎么会在这儿呢？”

顿了一下才把一句话说完，心中惊异明显，全然从眸底透出。

“自然是知道左大人会来，所以专门在这儿等着看戏的！”

陈大相施施然一语，直接坐在了四方桌前，背靠桌子微微笑：“我说说而已……”

“……”左伯宁心里稍微松口气儿，心里有些打鼓，虽然不可能是刚才那个原因，但丞相大人这架势，明显是来下马威。

一口气儿喘匀，左伯宁这才过去坐在旁边附耳低声：

“大人，这家酒楼有点儿问题，我其实怀疑之前那起投毒事件，是他们自己做的……你不觉得他们因为那件事情获得好处颇多吗？”

很意外左伯宁说出来这一番理论，不过想想这许家酒楼因祸得福，倒也不难推测。

“先查清楚这次是谁吧，或许能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陈大相随口道。

左伯宁点头，看过去许洪呈，又瞧一眼边上董怀成：“你不是巡捕营的人吗？怎么在这儿待着！”

“我……”董怀成一时语塞，他在这儿的关系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转念一语即出：“我来吃饭的……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是吗？”左伯宁倒是没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带过来吧，看看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反正今天丞相大人也在这儿，我们瞧一瞧能不能把这事儿给真正解决了。”

话里颇有些意有所指的苗头，董怀成装作没听懂似的开始行动，让酒楼所有人都上来排成一排。

从厨子到杂工，一应的有十三个人。

理论上来说，这里每一桌都中毒，下毒的也就是他们之一，和其他桌的客人无关。

瞧一眼这十三人，年轻的也有，年老的也有，单这样看，确实瞧不出来谁干的这事儿。

不过……

陈大相可是看过紧急取调室的人，审问的招数很多，尤其是对待接受审问的新人，这算是一堂极为简单的教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