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洪光,当真是武夫出身,鲁莽得很。
俞则闳好歹是堂堂首辅大人,此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有了皇上的金牌,便可肆无忌惮了,半点不给他颜面。
等明日早朝之时,他必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不过是靠着发妻娘家的裙带关系,竟然敢嚣张至此?
“李大人,在座诸位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而你的态度,却像是定了咱们的罪似的,对咱们呼来喝去。本官可以不计较,但首辅大人与何大人可是一二品大员,李大人还是尊重着些得好。”礼部左侍郎姜岫韦起身怒喝道。
他与李洪光平级,本是同僚,在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不想撕破脸。然而此人仗着有靠山,平日里有些目中无人起来。
按理来说,他们虽是品级,但大郡朝重文轻武。他是文官,李洪光是武官,即便品级一样,但也比不上他在朝廷的地位。
可谁叫人家娶了个好家世的发妻呢?之前他二人发生过两回口角,这会儿逮着对方的错处,姜岫韦明日必定要弹劾李洪光。
李洪光不予理睬,他本就是武夫,想不来文人那些弯弯绕绕。他转身,突然见着对面有一张空着的位子。
他虽是武将出身,但对文官举办恩荣宴的规矩还是懂的。那些个位子,一般都是留给一甲前三和传胪的。
然而,此刻这第一张位子是空着的。他微眯着眼,朝着那位子走去。
“这里是何人的位子?”李洪光将视线投向徐朝光,见着对方身上的衣裳,他便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余泗霖皱紧了眉头,该来的还是会来。他看着徐朝光起身,朝着李大人行了一礼,随后答道:“这是新科状元郎的位子!”
“状元郎?那他这会儿怎么不在?”李洪光的双眼微微一眯,将目光投向了徐朝光。
“回大人,杜师弟刚才去如厕了,此刻还未归。”徐朝光轻声回道。
“去了多久?”李洪光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徐朝光的脸上,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徐朝光开始犹豫,他转头看向了余泗霖,不知该不该说。、
然而,就是他这一举动,让李洪光心中疑窦丛生。
余泗霖紧锁眉头,这徐朝光这般作态,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怎么?还有什么不可说不成?”李洪光沉声厉喝道。
“回大人,杜师弟去了已有大半个时辰。”徐朝光被对方这一声厉喝给吓住了,连忙将实情告知。
余泗霖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徐朝光,徐朝光并未转头,但他已经察觉到余泗霖看他的目光,不禁让他有些心虚。
“大半个时辰?可本官刚才就已经将这六部所有的恭房都巡视了一遍,并未见着咱们的状元郎啊!”
“这?”徐朝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将才杜师弟有些不胜酒力,许是喝醉了,在哪里打起了个盹。”余泗霖忍不住为杜尘澜辩解一二,心中责怪杜尘澜来了这宫里也不知小心谨慎,这次可是通了篓子了。
“来人!与本官前去搜寻,状元郎杜尘澜!”李洪光深深看了一眼余泗霖,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转身朝着下属吩咐道。
余泗霖叹了一声,真是没想到,今儿来参加恩荣宴,竟会出这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