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年工部也不是没有勘验过,三年之期一过,从未有坍塌如此严重的。原本可五年一修,可如今撑住三年,已经岌岌可危!敢问工部尚书莫大人,此等可是正常想象?且派去的御史传来消息,说是工部勘验竟然敷衍了事。他对其中用材存疑,要看当地官府留存的用材卷宗,可工部却直接推搪,率先表明用材无异常。”
侯培青不与陶岳峰费口舌,一个三品官,有和他叫板的资格吗?
工部尚书莫廷绘今年已是六十有三,去年就提出要告老还乡,皇上没有应允。
他是纯臣,对朝中争斗从不下手。想早些告老还乡,也是因为朝中派系林立,他身为尚书也是诸派拉拢的目标。索性便早早提出辞官,远离这是是非非。
可偏偏皇上不肯放他,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坐着这位子。
其实他也能理解,若他辞官了,那最有希望升为尚书的,便是右侍郎陶岳峰。陶岳峰是摄政王一脉的,皇上岂敢让陶岳峰得了便宜?
皇上看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莫廷绘,心中十分不满。若非不想便宜了摄政王一脉,他还真不打算再留莫廷绘了。毕竟已经年迈,平日里行事多有顾忌,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简直是浪费。
“这?其实要看当地的地形,若是风浪较大,且时常冲击堤坝,那自然腐蚀地要快些。”莫廷绘只觉得如芒在背,他也难呐!
“不过,这也与用材有很大的关系。若是用材偷工减料,那便会大大缩减堤坝的寿命,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最多也就是如此了!”
侯培青等莫廷绘话音刚落,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莫大人这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啊!当真是年迈了,有些糊涂了。”侯培青讥讽道。
莫廷绘顿时涨红了脸,他与侯培青平级,为何要受对方如此羞辱?
“你!你休得无礼!我是年迈,可还没老糊涂呢!不像某些人,跟疯狗似的,见人就咬!”莫廷绘被当众羞辱,自然被激怒了,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众人惊讶万分,这两人就撕破脸皮了?
“哼!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皇上和朝廷分忧。凡事都躲在后头,难道是缩头乌龟不成?”侯培青转身,看向了皇上。
“皇上!依臣之见,莫大人已经年迈,皇上当准许他辞官回乡,也不能耽误人家享天伦之乐不是?”侯培青这话简直是一点颜面都没留,众臣闻言都惊呆了。
莫廷绘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疯狗今日竟然咬着他不放了。
“享天伦之乐乃是世间常情,可某些人却没这等福分。”莫廷绘被侯培青气得气血上头,便挑了对方的痛处戳。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戳心窝子啊!不得了了,捅了马蜂窝了。
果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侯培青竟然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莫廷绘的衣领,他睁着通红的双眼,恨不得吞了对方,咬着牙道:“你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