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闻远彬有些惊讶,这册子上的事儿他也不是不知,但杜尘澜拿这些来作甚?
“这册子上的内容已经呈给皇上过目,这是你闻远彬的功劳,皇上龙颜大悦,道日后定会嘉奖你。回头是岸吧!那些人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你以为你再这么下去,能躲得过去吗?只要你愿意,我倒是能替你兜圆了,就看你自己了。”
杜尘澜叹了一声,“当初我式微之时,蒙你照应,一直感念在心。若非有此缘故,自然不会年三十还跑来告知你。接下来如何,看你自己选择。”
闻远彬脸色变得苍白,他看了一眼杜尘澜,心情越发沉重。
“皇上他早晚会查到我的所作所为!”不是他不相信杜尘澜,而是之前他给周夷传递消息,被周夷捏了把柄在手上。
“那就戴罪立功啊!若你想保住闻氏,便将你与周夷如何联络,放了什么消息说出来。我可将你发展成大郡在周夷的细作,在皇上面前便可解释一二。即便他有所怀疑,但你终究是立了功。”
杜尘澜之前还以为这闻远彬为了做买卖,才周旋在两国之间,倒也没料到此人野心这么大。闻远彬也不想想,周夷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与虎谋皮还想全身而退?就凭闻远彬手中的势力,能与周夷抗衡吗?
且此事闻氏多半都是不知情的,只有闻远彬一人如何成事?
闻远彬沉默不语,捏紧手中的册子,看着有些举棋不定。
“可是有些晚了!”闻远彬良久才道。
杜尘澜心中一突,“什么晚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就在这两日,必定要刺杀镇守苍崖关的建威将军傅征侯。”
杜尘澜顿时有些惊愕,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刺杀傅征侯?你觉得他们会成功吗?”
“他们派人扮作偷偷往返与周夷和大郡的走商,你也知道边关那些官员的腐败,偷偷出关的商贾不少,他们怎可能经得住银钱的诱惑?从上至下,都贪得无厌。只要到了大郡的关内,他们便会潜伏去军营,杀了傅征侯。”
闻远彬皱眉,他知道杜尘澜是感恩之人,当年他照应杜尘澜,也是各取所需,杜尘澜却一直不曾忘记。今日他与杜尘澜说这些,其实也是有其他心思的。
“入了大郡,就一定能杀傅将军?傅将军镇守苍崖关有十多年了吧?如今边关是什么情形?他怎可能没有防备。想要杀他,谈何容易?我劝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咱们是大郡人士,你助周夷,等周夷的铁骑当真踏入大郡,咱们都得成为周夷的奴隶。”
杜尘澜不觉得这江山换周夷皇帝做,会比现在更好。
闻远彬叹了一声,“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我没得选。祖父觉得府上有大伯入仕,便想将家中的庶务都交给父亲,说是不信任三叔,可三叔明明也入仕了。父亲不愿意管理庶务,我承下了担子。我一人换二房的自由,也算是值得了吧!然而承下这样的担子,却不仅仅是管理庶务这么简单。”
杜尘澜听到这里,心中也不好受。这又是个大家长偏心的例子,虽说他们有自己的考量,然而被偏袒的心安理得,被放弃的那个自然忿忿不平。
“边关的买卖是五年前交到我手上的,我自然得做出一番实绩来。一来二去,便深入周夷,与那些官员和皇室的关系不浅。这几年商队能往返两国之间,自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越陷越深,有不少把柄落在了他们手上。”
闻远彬抬头看向杜尘澜,将手中的册子递了过去,“多谢你!但我回不了头了,如今这天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今日我算是与你推心置腹了,咱们就开门见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