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翰打着转向灯想往左拐时,霍凌云及时制止了他。
“舅舅,咱们去松北。”
松北是霍宅,而道里则是霍凌云外祖父家的老宅院。
李翰以为刚回到市的霍凌云不会愿意见到霍家的那几位,没想到飞机刚刚落地,他就要正面交锋了。
“好。”李翰打开右转向灯,直奔松北霍家大宅而来。
当车缓慢停在别墅门口时,估计院子里的人通过监控已经看到他们,鎏金的铸铁大门缓慢打开,保姆秀婶跑了出来。
她看了下李翰身边的霍凌云,愣怔了一下才惊叫一声往院子里跑,“霍总霍总,凌云回来了!”
原来,这么多年父亲还保持着上午在家办公的习惯,不到吃过午饭谁也别想在公司看到他。
霍凌云看到院子花木比之以往更加茂盛,甚至母亲喜欢的茉莉花也开的洁白一片,香味扑鼻,院子里的篮球架子仍在,地上草坪修剪的整齐、细致。
霍肇森听到秀婶的喊声,走出书房,站在高大的门廊前,看着这个六年没有回家的儿子,一时间也湿了眼眶。
“爸!”霍凌云喊了一声,嗓音干涩,如骨梗喉,往日的那一幕又浮上心头。
病房里被化疗折磨得枯瘦憔悴的母亲,压抑着情绪抖动着肩膀哭泣的父亲,还有李翰舅舅那有点粗糙又温暖的手。
“大宝,你妈走了,你要坚强!”
李翰抹掉眼角的那滴泪,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把伏在母亲床前哭得撕心裂肺的霍凌云拉起来。
“你妈清醒时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好好的,你妈走的才放心。”
母亲风光大葬,父亲在江边给她造了一个花园式的墓地,又请了法师诵经超度。
可这一切都弥补不了他的罪行,霍凌云对母亲有多爱,对父亲就有多恨。
特别是,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和自己的叔叔婶婶一起出现在母亲葬礼上时,披麻戴孝的他不顾众人阻拦,一脚踢翻了自己的叔叔霍肇兴。
没有他,怎么可能有方灿这个无耻的女人在母亲葬礼上得意洋洋。
年近80却身体硬朗的祖母,一下子挡在中间,大声指责着他:“大宝,你敢打你叔叔?你妈那是病死的,跟你叔叔有啥关系?你先把我打死吧!”
父亲霍肇森也跑过来拉住霍凌云,看着眼睛几乎冒火的他,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真心有点后悔花重金请省散打冠军教他习武了。
原本也只是因为他太忙没时间陪小凌云,但凡能想到给孩子打发时间的课程,他们夫妻俩都要试试,看看小凌云喜欢哪个,没曾想这孩子对武术很上心,一练就是六年,甚至有点沉迷其中。
婶子方瑶不干了,掐着腰、怒目圆睁地骂霍凌云:“你个小兔崽子长能耐了啊?敢打你叔叔?有本事你把我和你奶奶都打死吧!”
霍凌云越过挡在中间的老太太,一把抓起刚站起来扶着老腰直叫唤的叔叔。
他面带寒霜、声音狠厉地说:“带着你的人,从我妈妈的葬礼上消失,不然我弄死你。”
霍肇兴当然知道自己这个侄子有打死自己的实力。
他当初可是在省级比赛拿过名次的,他哆哆嗦嗦地看向自己大哥,见大哥冲他使着眼色。
他拉着喋喋不休的妻子方瑶就往外走,方瑶又拉上站在一边发呆的方灿,骂骂咧咧地走了。
随后霍老太太也走了,对于这个大孙子,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就跟不喜欢他那个死去的妈一样,冷冰冰的让人讨厌。
李家在市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从李淑敏嫁给霍肇森,接手盛虹防水材料厂后,两口子把当初一个年产值只有几百万的防水厂,经营成了现在年营业额近几十亿的集团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