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寒冷的风如浪连绵不绝,星空被遮蔽,有的只是无穷远的那片厚重灰黑的云。
没有炸响的雷霆,天空中,大地上,一片又一片晶莹铺展,将原本的青绿和黄黑变为一望无垠的素白,树梢枝头,鸟儿蜷缩于人做的大屋内收声栖息,小麦肤色的姑娘将鸟屋的最后一层保暖措施做好,耸肩将露在外头的脖子埋在了温暖的皮毛内。
姑娘一身皮袄,皮帽,皮手套,皮靴子,将全身都裹在兽绒里,肆虐的寒风好像张牙舞爪的野兽,却不能奈何得了她,只剩下呜呜不甘的啸声。
“也不知道老师怎么样了?”
心中升起一丝惆怅,她从庄稼地间的树上跳了下去,迈开腿,深一脚浅一脚向着远处一排排整齐的木屋跑去。
时值严冬,大雪纷飞,万物沉寂,或是冬眠,或是在冻雪中结束那不曾让其他生物侧目过的生命,姑娘走得近了,那木屋群落中的欢声一下鼎沸了起来。
来到村口,庞大的蜂窝煤山已经挡住了肆虐的寒风,雪花没了风势,慢悠悠在空中旋转着,落入手中冰冰凉凉,一眼看去,村落小道上堆满了积雪。
这里住着风神部落的族人,一个月前,他们就已经摆脱了以往的穴居生活。
见到她过来,屋外年长的人含笑招呼:“敏,回来了!”
姑娘点点头,踩着有些结冰的雪进了村,不少屋的大门都对开敞着,许多族人身着皮制衣裳坐在屋内闲谈,欢声笑语不断。
有些孩子不怕冷,走出屋,伸出手从各自屋前的木桶内捞出一块块厚薄不一的冰,或是放在嘴里咬,或是踩,扔,享受着大人早就无法领会的乐趣,哪怕一双小手冻得红紫也满不在乎。
远处的湖泊上,更有胆子大一些的少男少女,见湖泊上冰冻得结实,找了两块木板钻了孔,用藤蔓固定在脚板下,借着冲势跑来跑去,速度极快,就是摔得有点多,除了几个熟练的,大多是走两步摔一下,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敏姐姐,过来玩啊!”
见她望来,有同样打扮的部落少女招呼,敏摇摇头,同样朝着那姑娘招了招手,却是没有和他们一起玩耍的打算,这“溜冰”的娱乐活动本便是她最早在部落里传开,如今也算是有些腻了,她还有很多的乐趣之事,只从老师那里听来,却还没办法实施。
“也不知道老师现在何处?”
念头及此,少女靓丽的脸上多了一丝和年龄不符的惆怅,心中的哀怨也一点点汇聚起来。
好想,好想再学习那些让人耳目一新的知识…
思绪随着冰雪裹挟而去,眼前一栋比之其他木屋更为巨大的二层木屋矗立在村庄木屋夹道的尽头。
若是江无风在此,必然会感到诧异,只是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这部落里的原始人竟然就掌握了这种二层木屋的搭建方式。
当然,要说复杂也没复杂,只是这种对木头的选材和建构方式有所要求,但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想到这种结构,倒也很厉害了。
随手给下层圈养的食草牲畜喂食了一些秋天保存的干草料,慢悠悠爬梯上了屋,屋门并没开,隔了很远便听到了烈的笑声:“听着声音,是敏回来了!”
来到屋前,敏站定,抖去身上的积雪,推开门大步流星来到屋内木窗前,将木窗打开些许,寒风立马倒灌了进来,吹得屋内火焰都略有些摇晃,呼呼响个不停。
战眉头一皱,埋怨道:“你这丫头,怎么一进来就开,窗子,这火都要灭了。”
几个月来,他统领风神部落战士,为人愈发稳重,容貌也变了不少,一圈络腮胡没让他显得苍老,倒是让他添了些许成熟男人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