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寰之一想发现确实是这样，点了点头，“也对，那我们走吧。”

姜瑜雪点头，还没买开腿，就听到赵寰之说，“算了，看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模样，我都怕这大氅太重，把你压倒了，上来，我背你。”

姜瑜雪这次顿的时间更长了，突然说，“之前居然没有发现，殿下还是这般怜香惜玉的人。”

是在怪自己之前没有对她伸出援手吗？赵寰之摇摇头，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如果格局这么小，也不配让自己来跑这一趟了。

其实那时候我的处境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顾不暇，哪里又能注意到你？赵寰之在心底说，手把人往上托了托，现在注意的话，会不会已经迟了？

……

“有价值的玉，自然要惜。”赵寰之口是心非的说，感受到后背传来的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背起她朝外面走。

“能打磨成玉棋子的岫玉吗？”姜瑜雪轻飘飘的说。

赵寰之被她这句话拉回了思绪，“你这么说也不错。”

姜瑜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席岳和姜瑜雪分开后就想出宫，毕竟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他确实需要回家冷静冷静……

而且要是回去的不及时，谁知道那个女人又会和老爷子说些什么。

他拍了拍额头，突然想起来刚才看自己笑话的赵宸之和顾晴雨，权衡一下，还是掉头去了赵宸之的宫殿。

毕竟老爷子耳根子不软，眼光也远，应该不会被说动。

此刻赵宸之和顾晴雨刚你侬我侬完，大眼瞪小眼发呆呢。

听到外面宫人的传话，赵宸之愣了一下，先冲出去的是顾晴雨。

顾晴雨其实也是因为比较好奇，感觉赵宸之挺不好相处的，而且没听到他说在宫里有交好的人，所以她十分好奇来的人是谁。

看到是席岳，她先是失望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来了兴致，笑眯眯的打招呼。

“小嫂子，”席岳也笑，不过看到赵宸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每次见到我都摆出这么一副死人脸来，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席岳抱怨。

赵宸之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要是他没来，自己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哄着媳妇儿去“睡觉”了。

顾晴雨失笑，“进来坐吧，我其实还挺好奇的，那边怎么样了，你母亲……”

席岳露出一抹厌恶的表情，顾晴雨张了张嘴，难道他和侯府夫人感情不好？可他们是血缘至亲啊，也太匪夷所思了。

赵宸之冷哼一声让他进去，自己则殷勤的和顾晴雨解释了起来。

“你觉得太子和那个女人关系如何？”说了一大通，顾晴雨还是摇头，赵宸之只能给她举个例子。

顾晴雨眨眼，“看着还不错啊，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可……不对。”

顾晴雨摸了摸下巴，“难道不是亲生的？”

“想什么呢？”赵宸之敲了敲她额头，简直不知道这人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不过你能看出不对，也很不容易了。”

“你这话不是在夸我吧？”顾晴雨瞪他，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她就是清楚，这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哪里，”赵宸之矢口否认，“你没在世家中待过，不知道，他们都是把女儿当争权夺利的工具来培养的。”

顾晴雨睁大眼，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赵宸之是真的没办法，他实在想不到再通俗易懂的解释，叹了口气，“总之就是这样，她们从小受到的教导就是为家族谋福利，个人的小家完全不在乎。”

“这样啊，”顾晴雨眨了眨眼，“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那个静娴娘娘也是这样吗？”

赵宸之有些后悔和她解释了，黑着脸问了一句，“你到底是哪边的？”

顾晴雨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那么一说嘛，不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就只是感慨，不会同情她的。”

“那位侯府夫人呢？你不是说她出身……”顾晴雨咬唇，还是换了一个词，“不是那么显贵吗？”

“喂，你们当着我的面议论我母亲，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席岳回头，呵呵笑了一句。

顾晴雨尴尬的挠了挠头，看向地面，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不想听可以把耳朵捂上，”赵宸之却不在乎，“况且我说的也是事实。”

席岳耸了耸肩，显然同意了他这个观点。

顾晴雨咋舌，“他这样说，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赵宸之玩味的看了她一眼。

顾．看热闹不嫌事大．晴雨：……

席岳扶额，“我生气又能怎么样，说不过殿下，又打不过小嫂子，只有被虐的份儿，还不如躺平任嘲。”

他倒是看得开，顾晴雨忍不住笑了起来。

“平都里的贵女基本上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用嫌弃谁，也就小嫂子这一股清流了。”席岳感慨，说着他们已经坐到了桌子旁边。

“对了，你怎么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赵宸之问。

“这话可就让人寒心了，没事难道就不能来看看殿下了？”席岳咂嘴，“枉我一片真心……”

“行了，别装了，说，到底什么事。”赵宸之砰就把盛了水的杯子放到他面前，动作有点大，水差不多都要洒出来半杯了。

被溅了一身水的席岳：……“至于吗？就这么看我不顺眼？难道是我碍着你们事了？”

看赵宸之脸色越来越黑，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不会真的耽误事儿了？殿下啊，白日宣淫可不好，伤肾。”

赵宸之抄起手里的杯子就扔了过去，幸亏席岳躲开了，否则今天非得见点血不可。

席岳求助的看下顾晴雨，却发现顾晴雨已经开始活动筋骨了，无奈只能认怂。

“确实是有事，那个姜瑜雪……”席岳垂头丧气的说。

“你打算娶她？”赵宸之问。

“开什么玩笑，我家老爷子能掐死我，”席岳说着打了个哆嗦，“我已经把话和她说的很清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不放心。”

“觉得人家会对你死缠烂打？”顾晴雨插了一句嘴，眼睛很亮，里面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席岳刚准备点头，顾晴雨一句“谁给你的自信”丢出来，吓得他差点没闪了脖子。

“那个郡主怎么看也是个可人，不可能会做出那种死缠烂打的事吧，太丢脸面了。”顾晴雨皱眉。

席岳无语地看向赵宸之，赵宸之叹气，只和她说了姜瑜雪的来历，确实没来得及说她在宫中的尴尬处境。

得到赵宸之的肯定眼神后，席岳就给顾晴雨掰扯了一通其中的利弊，总之一句话总结下来，对这些王公贵族来说，娶姜瑜雪非但不会有好处，还会带来一系列麻烦。

“我看她也就瞄准你和太子两个了吧？”顾晴雨眨眼。

“那可不一定，”席岳摇头，嘿嘿笑了笑，很不负责任的说，“说不定还有殿下呢。”

顾晴雨皱眉，“你不是说……”

席岳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你想啊，如果到时候没人肯接手这个麻烦，说不定也跟你一样，被咱们陛下丢到宸王府了呢。”

赵宸之拍了一下桌子，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顾晴雨瞪了赵宸之一眼，看向席岳，“什么叫和我一样？不是陛下赐婚的吗？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席岳咽了口唾沫，终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讪讪地看向赵宸之。

“说，你继续说。”赵宸之敛眉，语气明明古井无波，可席岳就是听的后背一阵阵发凉。

“你吓唬他做什么？”顾晴雨不满的说，这下怂的人变成了赵宸之，顾晴雨呵呵一笑，“要不你来说，都是一样的。”

“好啊好啊，还是让殿下来说吧。”席岳猛点头。

顾晴雨看了他一眼，凉凉的说了句，“你补充。”

席岳砰就栽到了桌子，还以为她是来给自己解围的……没想到是来给自己拉仇恨的。

赵宸之头疼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是什么隐情，大家都知道。”

“我不知道。”顾晴雨幽幽的说。

你当然不知道，你清醒的时候就是在王府，怎么可能知道那之前的事，赵宸之心中咆哮，不过还是眯了眯眼。

“唔，怎么说，当时是柳相先提出想把女儿送到东宫，太子不要，父皇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说赐给我，柳相不甘心，把原本的柳落英换成了……呃……”赵宸之噎了一下，“不受宠的柳芳菲。”

“柳落英不是东宫那边的人吗？为什么太子会拒绝？”顾晴雨有些不解。

赵宸之和席岳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她连这个都知道。

顾晴雨耸了耸肩，“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好吧，你们不会觉得我是个傻子吧？”

两人连忙摆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一个困在东宫的太子妃有用还是一个能控制柳相府的小姐有用？”赵宸之问。

这个倒是很好选择，不过他这话……“控制柳相府，你的意思是柳落英是东宫那边的，可柳相却不一定？”顾晴雨叹了口气，确实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赵宸之摇了摇头，“不确定，不过就算他不是东宫的人，我已经把他得罪透了，他绝对是不可能投靠到我这边的。”

“为什么那么肯定？”顾晴雨有些不解，“像柳相那样的人，咳，我没有贬低他的意思。”

“你就是有，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赵宸之皮了一句，吃了顾晴雨一记白眼，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