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芳菲低下头，她不是故意和冯妈顶，这毕竟是整个柳相府为数不多的几个对自己好的人之一，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当然愿意顺着冯妈来。

然而一直忍到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你以为我现在收手……”她摇了摇头，“冯妈应该不会不知道，她们母女二人，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吧。”

冯妈咬唇，可那又怎么样呢？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命是一切都前提，如果因为得罪二小姐或者夫人，把命丢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不如让我出出气，忍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忍够了。”芳菲敛眉，看向躲在侍女背后，仍旧一脸惊恐的柳落英，唇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容。

“别以为我怕你，今天你要是弄不死我，死的人就是你。”柳落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激怒芳菲。

芳菲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捏了捏拳头，“这么硬气？你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她说着话就越过两个侍女站到了柳落英面前，并且毫不费力的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快来人，大小姐要杀人了，快来人啊！”突然有一个跟着柳落英的侍女突然失控，大声喊叫了起来。

芳菲手上一个不问，力度极速加大，柳落英当下就有些喘不上来气，吓得她脸色都白了。

“蠢货，闭嘴。”芳菲稍微一松手，柳落英就很怂的开口了。

“现在还敢威胁我吗？”芳菲问，柳落英浑身僵硬，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如果有人威胁我，我就会把威胁的因素清除掉。”芳菲凑到她耳边，眼神妥妥的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恶魔。

柳落英摇了摇头，这种时候面子是什么东西，都不如命来的要紧啊，不得不说，冯妈口中的真理在她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

怕死，还真是一种奇妙的情绪啊。

“我松开手，你别叫，让你的人也别叫，能做得到吗？”芳菲请小区，看着柳落英纤细的脖子在她手掌中不停的颤动，她心里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快感。

也有可能是压抑太久突然释放出来的喜悦之情吧。

“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如果让其他的人知道，我就不会只是试试而已了，拧断你的脖子我还是能做到的。”芳菲警告完就松手了。

柳落英自然是挑事不成，十分干脆的落荒而逃了。

芳菲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不和傻逼论长短吧，师父概括的挺形象的，有时候拳头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要浪费那么多唾沫。

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有一段见不到柳落英，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不过那也是下午的事了，现在比较难搞的是冯妈这边的事。

芳菲反正是打人打爽了，虽然看着冯妈难过的样子心里不太好受。

随风一直到柳落英走才出来，恰好错过了这出大戏，芳菲是大小姐，是主子，冯妈自然不可能把火儿撒到她身上，所以炮口就对准了随风。

“早干什么去了，这会儿才出来，这么大动静没听见啊，还是怕连累了你？”冯妈翻了个白眼，无比嘲讽的说。

随风一下子就懵了，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芳菲有心想要打两句圆场，可想到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干活不知道好好干活，每天就知道躲懒，有事让主子冲在前面，你在后面躲着，真是能耐啊，要你有什么用？”冯妈越说越难听，也越来越刹不住。

随风被训得红了眼眶，只敢给芳菲递一个委屈的眼神，可是芳菲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歉疚的看向她。

冯妈毕竟是自己这个院子里最老的人，就是看在她照顾自己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自己也不能说什么，不能表现的太过分，所以有时候只能委屈自己和随风了。

自己倒是没什么，随风……芳菲摇了摇头，说实话，她已经做的够好了，冯妈这完全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架势，换谁谁也得哭。

内室，芳菲觉得还是这里最安全。

“我没有事。”随风抹了一把眼泪，“冯妈也是气着了，我受点委屈没关系，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不能总动怒。”

“知道你最懂事。”芳菲叹气，仰头看着床帐，“今天还真是……早知道就在屋子里吗窝着睡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随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芳菲不解，她回顾了一下，也没发现自己这话有哪里好笑啊。

“小姐醒的早，自然是……我平日里起的特别早的话也会一整天都闲不下来。”随风眯眼轻笑，似乎对刚才的事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什么道理？”芳菲摇了摇头，着实想不明白啊。

“不清楚，不过听他们说，觉是越睡越多，睡的少了反而没有那么困了。”随风解释。

芳菲睁大眼，这个逻辑真的很有意思啊，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实践一下。

没想到上午闹了这么一出，下午也不让她消停，刚午睡起来，就有人来叫自己，说什么正厅来了重要客人，指名道姓的要见自己。

芳菲以为是周凛，毕竟她早就知道他有一天会做出这种事的，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世宁郡主，更玄幻的是……柳落英也在。

芳菲进来的时候世宁郡主正和柳落英相谈甚欢，差不多已经到了下人进来送杯茶都觉得自己多余的地步。

她和这位郡主的关系这么好吗？这样一来……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招惹到自己头上怎么都好说，要是这个郡主来招惹自己，哼哼，别说郡主，敢动自己的就算是公主自己也照揍不误。

可惜平朝子嗣虽多，公主没几个，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差不多是珍惜物种了，根本见不到。

“臣女给郡主请安。”芳菲给世宁郡主请了个安，礼仪上挑不出一点错处来，至于态度，全看个人理解了，要是世宁郡主非得说她态度不端正，她能怎么说。

“免礼，快来坐，记得你昨天落水，本宫来探望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世宁郡主说，和昨天不同，如今的她端的一副温良贤淑的大家闺秀风范。

芳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力的问题，总觉得她这话怪怪的，不过还是依言坐了下来，自然也没有忽视为了方便和郡主说话站立一旁的柳落英。

柳落英偏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显然是并不想和她多做交流。

这样最好，见到她心里已经够堵了，如果再让自己和她说两句话，今天回去非得把院子拆了不可。

不得不说，冯妈那一闹，还真的让芳菲的脾气收敛了一点，至于能收敛多少，全看这两个人打算做多大的妖了。

芳菲清楚，柳落英也只是个陪衬的，真正的大头是世宁郡主。

“毕竟是凛哥哥把你推下水的，虽然不知道你哪里得罪了他……凛哥哥不是坏人，世宁代他向你到请问，希望你可以原谅凛哥哥的莽撞。”世宁郡主说，语气里比娇羞更浓的，是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芳菲牙酸了一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还真是……这丫头说这话之前肯定没和她凛哥哥沟通过，不然一个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就来代替道歉，排着队玩儿自己呢？

“没事，你家凛哥哥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和他计较呢？”芳菲打趣了一下，并且有点好奇如果周凛现在在这里会摆出一副什么表来。

世宁郡主脸色难看了几分，自己正儿八经的宣誓主权，她却在这里开玩笑，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还真是个狂妄的人啊，看来落英说的确实没错。

“你这样说，就是有意见了？”世宁郡主问，软的不行，就开始来硬的了。

“郡主冤枉，臣女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芳菲敛眉，虽然语气里的玩笑意味收敛了一点，不过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大概她天生就有激怒别人的本领吧。

芳菲突然想起来师父曾说没什么会是天生的，一切果的形成都肯定在因为有它的因，当时她对这番言论也是十分赞同的。

但把这个理论应用到自己身上……承认自己说话气人和承认自己“有娘生没娘养”对等，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世宁郡主拍了一下桌子，“我现在还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你最好识趣一些，不然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说着说着突然看了柳落英一眼，柳落英刚开始有些迷茫，不过很快明白过来她这是想让自己帮腔。

柳落英突然想到昨天上午的事，摸了一下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脖子，毕竟芳菲现在还算安全，她本能的就开始思考利益。

“姐姐不要昏了头，世宁郡主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家里人能让着你，外面可没人让着你。”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不过……

芳菲摇头轻笑，上午才差点被自己掐死，这会儿居然就能一脸真挚的喊自己姐姐，这也是个人才啊，最起码自己做不到这样。

“你笑什么？”世宁郡主又拍了一下桌子，芳菲咂嘴，怎么这些人都喜欢拍桌子？

气势是天生带有和后天经历沉淀出来的，哪里会是几个看着比较吓人的动作就能撑的出来的，尤其是拍桌子这么傻气的动作。

这样一想，芳菲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到了周凛，他应该属于那种特别有气势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经历是什么，下次见面一定要问一下。

不过看着她们来势汹汹的模样，自己能不能坚持到下次还两说呢。

如果只有这两个人，芳菲肯定不惧她们，一拳一个都不够自己打的，关键是她们身后站着的人自己惹不起啊，那位柳夫人还好点，这位世宁郡主，家里背景大的简直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