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伏见点开笔记本内的视频,这些视频自然是他从无锡市各个区的派出所收集而来,其中有一部分的关键内容涉及到了一些不利于他的线索,像是几个二期、三期工程还在小区和物业安保正在健全的小区附近的监控录像,之前司伏见没有彻底检查,所以留在了这几天彻底消除证据。
所以司伏见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举动,就是把那些录像资料一一消除,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便在司伏见将笔记本的所有影像资料全部消除时,一通内线电话突然在刑侦一科办公室内响起。
司伏见捻灭了烟头,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
“司警探,张国华的妻子,吴艳芳找你,说是有事要和你谈。现在在局接待室。”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吴艳芳?”司伏见看了身后的苏舒一眼,双目微眯,似乎意识到了情况的有些不对劲,略一辗转思索,司伏见道:
“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司伏见整理了一下思绪,挂下了电话。
“去看看。”
“嗯。”
给了苏舒一个眼色后,司伏见便和苏舒一同走出了刑侦室。
当司伏见走到了接待室时,他在客座上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吴艳芳,吴艳芳面色枯黄,半个月以来这个女人几乎承受了家里所有的压力,丈夫的去世,社会舆论的压力,让这个刚迈入中年的女人已濒精神临崩溃的边缘。
当看到吴艳芳时,司伏见眼神略略一变,改了一个稍微整顿了一下自己 表情,对着接待室内的副科长李晟打了个招呼,摆出了一个相对肃穆的官场姿态后,缓步走到了吴艳芳的面前,道:
“吴女士,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你这些天过的怎么样?”
吴艳芳阴沉着脸坐在客座上,表情阴晴不定,双手交叠在网纹丝袜包裹着的大腿上,她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司伏见,眼神闪躲,似乎在天人交战做什么复杂的思想斗争。此时司伏见距离吴艳芳不足半米。虽然语气相对轻和,但是司伏见的表情也较为凝重,并不如何好看。因为在过去的一周里,吴艳芳连续几次向江苏省二级法院申请玉祁酒厂的案件,几次以人证的方式提供张国华并非杀人犯的证据,但是却因证据不足被法官驳回、这些事司伏见也都有耳闻,甚至暗地里,司伏见还让人做了一些小动作敲打和阻拦吴艳芳的这些行为,比如说,在法院的取证上,司伏见不但没有把吴艳芳曾经告诉他的一些决定性证据掏出来,反而运用法律的一些细枝末节上的漏洞和辩论的思维对吴艳芳本来就含糊不清的一些证据予以了反对,说出了与当初吴艳芳给予司伏见的口供完全相反的证据。
再者,在吴艳芳请律师方面,司伏见也推荐了吴艳芳一个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律师,那名律师受到了司伏见的暗中授意,不但向吴艳芳收取了天价的律师费用,还一直拖延工作进程,在各个方面不断地拖延吴艳芳的调查进度,还不断地开价以需要承担调查费用等理由让吴艳芳提供无法承担的费用,最终因为张国华的资产被冻结加上吴艳芳自身无力承担费用,只能够终止了律师的调查。
李玉江那边,吴艳芳那边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李玉江却是受到了无锡市市长毛平那边的打压,新官上任对毛平马首是瞻的李玉江自然知道张国华是一个难啃的鲠,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捧谁烫手,所以表面上对于吴艳芳表示委婉慰问,但是暗地里却是不干实事,依旧振臂高呼要踩在张国华的尸体上为老百姓干实事。
到此,处处碰壁的吴艳芳,可以说,已经走投无路,走上了绝路。
“吴女士,人死不能复苏,张秘书的事,我也很遗憾,没能够帮上更多的忙,但是请你一定要节哀,你还年轻,将来的道路还很漫长,好好思量思量自己的前程吧。”
“……”吴艳芳沉默地看着司伏见,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司伏见微微皱眉,便开口说几句劝解的话语,但是就在司伏见开口的那一刹,吴艳芳却是忽然丧心病狂一般站了起来,整张脸都变得病态而狰狞。